一声咆哮震得齐麟傻在当场,看着自家老子从所未有过的难看脸色, 齐麟后知后觉的发现周遭的不对来。
他缓缓地扭过头, 望向坐在边上的王呈林,目光落在他俊朗的有些熟悉的面庞上,一瞬间似乎有什么飞快的从脑海中划过。他想起那把寒光锃亮的宝剑, 下意识地抖了下身子。
他可没忘记, 自己可就是因着他的缘故才被押着吃了一顿板子。
屁/股上的伤口才刚刚开始结痂, 齐麟见了王呈林, 不由得心生畏惧,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跪在一旁的孟桢时,脸色却又是一变。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他老爹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呵斥他。
“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无礼,还不跪下!”
齐麟看向自家官威十足的老爹,有些委屈, 有些不平:“爹……”
“嗯?”
“大人。”对上自家老爹不赞同的眼神, 齐麟心不甘情不愿地改了称呼,然后又慢吞吞地跪了下去。
“齐麟, 有人状告你仗势欺人,当街行凶,你认而不认?”
齐麟下巴微微扬着,闻言不屑一顾,道:“我不认啊。”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孟桢, 冷哼了声道,“搁谁摔断个腿都跑来衙门赖到小爷头上,难道小爷还都得认下不成?俗话说,捉贼捉赃,既是要告小爷,拿出证据来,小爷就认。”
他认定那日路上人少,小巷子里并无人经过,更何况就算有人经过,也没人敢来当堂作证,因此他半点儿不见惊慌。
然而就在他满心得意时,一旁静坐不语的王呈林却突然慢悠悠地开了口:“人证么?”他看了眼孟桢,随口问他,“有么?”
被点名的孟桢抽了抽嘴角。
有人证吗?他当然不知道。可是这会子他站在这儿,能这样说吗?
于是,他迎上王呈林的视线,回道:“有没有旁人经过,小民也不敢确定,但是只要把齐麟的手下喊过来一问便知道小民绝没有说半句假话。”
这一回不等王呈林下令,齐克便立即打发人将平日跟在齐麟手下办事的几个打手喊到了公堂。
看着那几个大汉在堂中跪下,齐麟的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他现在开始怀疑孟桢是不是那天被打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会傻到要他手下的人来作证呢?
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很快便凝滞在那儿,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为首的那个大汉,“你说什么?”
那大汉也不看他,只低着头伏在地上,果真又重复了一遍道:“三天前,少爷让我们几个拿麻袋套了个人带到了铜壶巷,说是要给那个人一点儿教训。”说着,他还微微抬起头,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孟桢,“就是他。”
“你!”齐麟怒上心头,爬起来就想上去踹那大汉两脚,然而,他提起的脚还没落下,便被一旁的衙役拉住。
这会儿齐克已经看出来孟桢和王呈林两人十之八/九是合计好的过来针对自家儿子的,所以连常年跟在儿子身边忠心耿耿的手下也被买通了。想到这一层,齐克不由暗暗咬了咬牙。但很快他又松开了腮帮子,拍木开口:“如今既有人证在堂,证明原告所言非虚。齐麟既行凶伤人,所幸未曾伤及人命,依照律法,就杖刑三十,拘役半月,另赔偿伤药费用五十两。”
说完,他赔着笑脸看向王呈林,请示道:“驸马爷觉得下官这样判可还妥当?”
见王呈林颔首,他便让人立即把齐麟拉下去行杖刑。
可怜齐麟旧伤刚刚结痂还未痊愈,转眼间就又屁/股开了花。
公堂外,板子落下的声音和着齐麟惨叫的声音一同响起,孟桢与王呈林皆是神色如常,而齐克早已别开脸去,不忍卒听。
三十下板子很快就打完了,齐克用袖子揩了揩额头沁出的冷汗,看见衙役扶着气息奄奄的齐麟要进来,便忙开口道:“不必进来,直接押去牢房。”说话时,还使了眼色过去。
“齐大人,不急。”王呈林含笑开口,也偏头看向门口,徐徐道,“本将军这儿还有几桩案子要问问齐二少爷。”
闻言,齐克眉心一跳。
“驸马爷……”
次子乃是妻子的心头宝,看着他这会儿半死不活的模样,齐克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担心次子有个好和歹,害怕蒋氏知道后又要跟自己闹。
王呈林给立在门口处的乔行示意,后者亲自把齐麟提进了公堂,把人扔在地上后,又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状纸放到了齐克的案前。对上齐克诧异的目光,乔行淡声开口道:“这是曾经遭受齐麟欺压迫害的百姓联名所写的状子,上面一条条列明了齐麟这些年犯下的逐项罪名,强抢民女,欺凌老弱算是轻的,其中第六十七条和第八十二条、一百条、一百一十条,写明齐麟曾因强占女子而伤及人命。三年前,更因入室强抢女子,遭到反抗后斩杀女子满门共六条人命。”他顿了顿,“仅就这些状子,齐麟手上不多不少共沾了十条人命的血。”
乔行的话音一落,公堂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