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我?”
“我不想你担心的。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薛斐能帮他盘铺子,但至于其他却只能靠孟桢自己,而孟桢又是第一回做生意,要面对的难处绝对不少。林婉宜不想他分心,更不想他为自己担心,甚至她有想过,自己淡了与他的往来,等她不幸有个万一的时候,他可以少一点伤心。
小姑娘的心思很好懂,孟桢一眼便看破了她的心思。眸色在瞬时幽沉下来,微微加重手中的力道,紧紧地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半晌方声音沉沉地道:“我以为姑娘知道,我如今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从不奢求荣华富贵,也没什么宏图壮志,所图所求,不过是想给心爱的姑娘撑起一片无虞的天,给予她足够的安宁。遇上林婉宜,确定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孟桢早把她当成生命里的一部分,不可剥离,融入骨血。
林婉宜眼帘微垂,静默不语。
孟桢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颊边,一双凤目满含柔情地盯着她瞧,他道:“婉婉,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婉宜的脸被他盯得发热,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粉色,她轻轻地“嗯”了声,“我不怕的。”
一时间,两个人双目相对,却都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
所有心意在脉脉相视之间无声的传递,有些话无须言说。
屋外传来隐隐的打更声,注意到孟桢眼下淡淡的青色,林婉宜柔声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罢。”
孟桢颔首,但半天也没有动作,等见她疑惑地望过来时,他方道:“你睡了,我就走。”
林婉宜难得神思清明,这会儿半点儿睡意也没有。可她没敢与孟桢说,怕他真的一直待着不走,回头离开会被早起的下人发现。于是听了孟桢的话,她便闭上了眼睛,说道:“嗯,我睡了。”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林婉宜听到孟桢起身时衣衫摩擦的动静,正当她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便感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近了,旋即额上一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意识到那是什么以后,林婉宜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原本就微烫的身子愈发滚烫起来,整个人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掩在被子下的手紧张地握成拳,她努力地闭紧了眼。
孟桢深深地看了眼小姑娘,转身出去,攀着院子里的梨树依旧翻了墙去。站在花墙外,后背紧紧地靠在墙壁上,孟桢勾起的嘴角一寸一寸的压了下去,忧色慢慢地爬上眉头。
即便小姑娘今夜的脸色看起来不错,可一想到傍晚时候那个老大夫说的话,担忧与害怕便如同chao水一般涌上他的心头。
小姑娘说生死无惧,可他却害怕。
东边的天慢慢地泛起鱼肚白,巷口外的街道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偶尔经过。孟桢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回头盯着墙头探出的雪白梨花深深地望了一眼,半晌才终于提步朝巷子外头走去。
他没有直接回铺子,反而径直朝知府衙门的方向走去。
齐家父子被打入大牢,京中派来接任的知府还未抵达,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信阳城的冗务一直都有怀揣圣旨的王呈林代为打理。虽然浔阳公主在月前就已抵达信阳驿馆,但王呈林每日里待得最多的地方还是知府衙门。
来到衙门口,托人朝里面递了口信,很快孟桢便被请到了衙门后院的厅堂。
王呈林似乎刚刚审完案子,过来厅堂的时候身上还穿着官袍。看到孟桢,王呈林显然有些意外,他笑着看向他,问道:“孟兄弟今日怎么有空到衙门来见我?”孟桢经商开铺子的事情,乔行早就跟他禀报过。
孟桢起身,走到他面前,拱手朝他行了个大礼,开口道:“我来是想请将军帮一个忙。”
王呈林挑眉,笑问道:“孟兄弟直说便是。”
“将军与公主至此,身边该有御医随行,我想让御医救一个人。”他看向王呈林,这回没等他问,就继续道,“林姑娘身染重疾,我想让御医为她诊治一番。”老大夫纵使医术不差,但到底比不上从宫里出来的御医。
嘴角的笑意蓦然凝住,王呈林看向孟桢,声音微涩地问他:“你说谁病了?”信阳城春瘟未除,这时候说病了,而且还要惊动御医,王呈林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孟桢看出他眼底的询问之意,没再开口,沉默以示。
猜测被证实,王呈林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怎么会,怎么会……”想起上回在历山时的重逢,妹妹纤弱如柳的模样,惶恐与自责让王呈林的一颗心紧紧地揪起。
他顾不上再向孟桢细问什么,一叠声吩咐乔行前去驿馆找御医,自己更径直朝堂外去。
到了这时候,他不再彷徨如何面对曾经的家人,不再介意让浔阳公主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害怕自己林家大少爷的身份泄露让李宽一派的余孽之后可能会招来什么样的祸端,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放任亲妹妹独自面对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