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外公大寿, 我特意提早前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事务, 略尽一尽孝心。不曾想见了两个姑母家的表妹, 都是粉雕玉砌般的美人儿。”
到此真珠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与大表哥定亲许久,因着女方祖父去世,守孝三年拖延了婚期的盐台大人家的小姐。
她眼神瞥到了妙菱手上的小匣子,心说, 既然是当面给我,显然是想让我当面打开喽,大家都是亲戚,对方又是客,自己当然要客气一点,配合一点。
于是她欢欢喜喜地打开了匣子,里面是一对赤金的镯子,做工Jing良,拿起来沉甸甸地直压手。
真珠面色如常,心里却暗暗咋舌,江南盐运使看来果然是肥差,这朱小姐出手真是阔绰,金镯子虽然不是啥稀罕物,但是这分量十足,显示对方诚意十足。
她把那镯子戴在了手上,伸出手腕给朱小姐看,嘴里亲热地叫道:“大嫂子你的眼光真是好,挑得这对镯子花样子太好看了,珠儿十分喜欢,我一定常常戴着它们,时时记着大嫂子对珠儿的好。”
朱小姐听着真珠这一声声“嫂子”,脸上仿佛迸发出光彩,她抓着真珠的手,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和甜蜜,“妹妹不必如此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不过就是一点小玩意儿,下次妹妹喜欢什么,只管跟姐姐说。”
真珠看到真兰脸上有些许焦急地神色,知晓她要去给二舅母帮忙,今日事多,便笑道:“我这游手好闲的闲人就不耽误二位姐姐的正事了,等姐姐们得空再好好叙话。”
三人告别,真兰带着朱小姐匆匆走了。
妙菱见她们走远了,才说道:“小姐为何说自己是闲人,小姐给刘掌柜出得主意多好啊,一点也不必她们的孝心少。”
真珠望着那几人的背影,笑笑地说道:“朱小姐急着去拜见自个儿未来的婆婆,真兰急着去讨好自个儿八字没一撇的婆婆。如此说来,我可不就是闲人一个吗?”
她转头看妙菱,“你觉得这个朱小姐怎样?”
妙菱说:“挺好的啊,又客气又大方,就是样貌平凡了点。”
真珠点点头,“我瞧着也不错,像是个会来事能持家的。可惜啊,男人说娶妻娶贤都是嘴上说说而已,最后还是看脸。”
她又摇了摇头,看这朱小姐的样子对大表哥十分上心,可是大表哥一房又一房的姨太太在那儿摆着,虽说考虑到正妻尚未进门,都没给名分。但是朱小姐还能安之若素的愿意嫁进门,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了。
回到房中,林氏正坐在镜前梳头,见真珠进来道:“不要乱跑了,好生打扮打扮,晚上还要见客,莫要丢了你爹的颜面。”
真珠吐吐舌头,“天生丽质难自弃,你闺女我还用得着打扮吗?”
林氏无奈:“你呀,你呀。”
真珠坐到林氏的旁边,捧着腮帮子看了看林氏,叹了口气说道:“娘你真好看,可惜我爹眼瞎,放着大美人看不见。”
林氏一怔,李妈妈梳头的手也顿了顿。
真珠接着说道:“方才在园子里遇到了大表哥的未婚妻呢,果然相貌普通了些,为人倒是落落大方。”
林氏想了想道:“说起来,这个婚事当初是朱大人家先来提的呢。当初朱老太爷生辰,你舅舅表哥们去赴宴,朱家丫头一眼相中了贤儿。”
李妈妈也道:“原本去年就要成婚的,朱老太爷突然仙逝,守孝要耽误几年,真是成也由他,不成也由他。不过这位朱小姐也是贤惠,主动提出先给大少爷先纳妾,不能让大少爷独守空房。”
真珠微微蹙眉摇摇头,“只怕不是贤惠,是无奈吧,谁让她看上了表哥的好皮囊呢。成亲成亲,两人亲亲爱爱的,这婚姻才能成啊。和不爱自己的成亲,这一辈子怎么过,想想都打哆嗦,我坚决不要这样的夫君,我要自己选,一定要真心爱我,待我好的人才肯嫁他。”
林氏和李妈妈闻言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林氏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今儿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可是瞧上谁家公子了,告诉娘,娘去替你探探口风。”
真珠笑着回道:“没有的事,就是遇到了朱小姐有感而发,娘放心,我自己选也要让娘把关,看上谁肯定告诉您。”
心里一瞬间闪过常凤卿的影子,不能说不能说,只是有好感而已,等过两日回京见了他,再做打算。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林府围墙边上的一溜儿红灯笼全都亮了起来,蜿蜒曲折,照的林府喜气洋洋。
府内也是张灯结彩,亮如白昼。前厅里的前来贺寿的老爷公子们觥筹交错,后园里的夫人小姐们相谈甚欢。
真珠穿了林老夫人特意命裁缝给她定制的纱裙,裙子上用银线绣了繁复的花纹,初夏的夜风柔柔地吹动裙摆,银丝线反射月光灯光映出粼粼的波纹,加之她身材高挑,满头乌发,更是衬得肤白似雪,犹如仙女下凡。
真珠常年不在岳城,今次算是在岳城的贵妇圈头一次出场,母亲林氏又是一品诰命夫人,在场的只有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