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啊,盛哥,”雷立峰立马一脸惨相:“这可是班花送给我的,瓶盖都没舍得拧开。”
雷立峰旁边的一伙人立刻揭短:“得了吧,班花送给你的。那是班花托你带给盛哥的。”
郁小夏连忙推辞:“不不不,我不渴。”
砰地一声~
是傅盛把瓶盖弹飞了。
雷立峰飞也似地把矿泉水塞到郁小夏怀里:“同桌,你渴,你肯定渴。”
“不是的,我真不渴。”
我又没打球,我渴什么!!!
雷立峰用一种柔道的手法再次将水推了回来:“同桌你就是太渴了,所以已经感觉不到渴了。这水你拿着吧,一定拿着啊,救命水。”
雷立峰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临走还看了傅盛一眼。
郁小夏:“……”
这水,能……救……命,雷立峰的命。
人也留了,水也拿了,为什么傅盛还是一脸黑沉。
郁小夏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举起水在傅盛眼前晃了晃:“我渴,对,我真渴,你别生气了。”
傅盛:“……”
这丫头是不是还有点智障?
*
一直到下午倒数第二节课,郁小夏脑子都还是蒙的。
她一直以为傅盛专门把她留下来,一定是要说一件大事。
郁小夏有想过,傅盛早晚是要找她谈判的,没有人会无缘无语允许一个陌生人闯入他的家,不是吗?
可是她又无路可去,是江姨的怜悯给了她昏暗人生一束光,让她对青春和花季重新燃起企盼。
但如果傅盛拒绝呢?
她该怎么办?
没有人的自尊生来就习惯忍受被轻视,除非他的心已经因为千种不得已的原因被□□过百遍。
郁小夏是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陪着傅盛坐在篮球场外的榕树下。
她搅着手指头在等,挖苦也好,讽刺也罢,咆哮也好,质问也罢,她都要忍。
为了能正常的活下去,靠自己的努力上一所好的大学。
即使人生起航的时候已经偏离轨道,可她仍旧想努力掌握命运的方向舵。
但郁小夏没有想到,直到傅盛坐在他身边喝完最后一口水,都是安静的。
那天中午秋风阵阵,她能闻见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薄荷香气,她能听见他喉咙吞咽甘霖的声音。静谧下来的时候,或还听见他一两声重重的喘息。
却唯独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傅盛把矿泉水瓶远远地投去垃圾桶,卷起T恤衫,静静地独自走远,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郁小夏望着傅盛挺拔的背影,才发现整整一中午晒的,胳膊竟然微微发红。他本就白,如今晒红的印记显得非常明显。
傅盛转身的一瞬间暗暗地握了下拳头。
一直等到转弯出拐角,在郁小夏看不见的地方,这一拳重重地落在路边的树干上。
傅盛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江姨发过来的短信:“以后放学等小夏一起回去,李叔来接你们。”
比赛开打前两分钟,江姨发来这条消息,逼得傅盛一肚子火?
每天等那个土丫头一起回家?
他还有没有自由了。
开玩笑。
球赛刚打完,傅盛是准备跟郁小夏好好谈谈的。
这关乎到郁小夏的未来,还有他的未来。
傅盛一刻都不能想象,失去自由的他,今后窒息般的生活。
江姨只是想找个人能来看着他。
愚蠢的丫头还把人家当成救命恩人。
必须得好好谈谈!
可是当看见郁小夏憋得通红的脸颊和紧张到无处安放的双手,傅盛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居然会心软。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
放学,郁小夏书包刚收拾了一半,就闻到一股薄荷味。
平心而言,郁小夏以前很喜欢薄荷的。
初中时候,同学还送给她一株薄荷,结果只是放在水里,就能发好大一盆。薄荷的生命力顽强,香气宜人,叶子又漂亮。
郁小夏觉得,她就像薄荷一样,即使无人问津,也要独自茂盛。
可是现在,薄荷成了傅盛的代言。
郁小夏不明白傅盛身上怎么会总带着这种清香,虽然毫不浓郁,更不让人讨厌。
但是郁小夏现在,有些怕这种味道。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郁小夏的桌子:“车里等你,动作快点。”
郁小夏头皮发麻……
雷立峰也还没走,灵敏地嗅到一股不寻常的信息。只是傅盛还在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傅盛斜背着包的高挺身影消失在余晖中,雷立峰立刻抓住郁小夏:“什么情况?盛哥说在车里等你?”
“呃……”郁小夏语结。
她怎么知道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