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下变得呆怔。
仍是盯着他,却好似瞬间傻住了,继而微微张嘴,眼角也沾上了水汽。
最后颤了颤,掩嘴无声地“咻”一下打了个喷嚏。
明明大夫看过,宋初渺的嗓子没有损伤,但她连打个喷嚏都是安静的,没有丁点声响,只听到出气的窣窣声音。
宋初渺打完一个喷嚏,又打了一个。有些使劲,打出了眼泪花。她揉揉眼想,表哥身上的粉香,味道又杂又乱,一点都不好。
细闻还被刺激着了。
宋初渺打了两个喷嚏,鼻尖红红眼角含泪的愣愣望过来,模样极惹人心疼。
沈青洵一下便忘了方才所想,见她兔儿似的揉红了眼,眼下还沾着没揉尽的shi润,就伸手帮她轻轻擦拭。
碰过的指尖温热,似乎还有点点烫。
沈青洵将手收回,垂在身侧细细捻着,只当是心中灼意。
可回味了一下,才觉出问题来。
不对。
他又伸手,这回在她脑门上一搭,蹙了眉。
宋初渺骨子里带了寒气,通常哪哪碰着都有些凉凉的。
可额头摸来却些许温烫。
莫不是病了?
像是回应他心中所想一样,宋初渺倏地吸气,又打了个喷嚏。
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熄灯安静的院子,此刻还亮着灯火。
薛大夫匆匆忙忙被喊来,诊脉开方,好一阵忙碌。
宋初渺确实发烧了。
与其说是生了病,不如说她骨子里一直都匿着病气。
不知是今儿见了人,心绪起伏之故,还是有些累着了。
也可能是书看得太久,倚在小榻上,入夜受凉而不知。
总之一不留神,体内寒气被勾了出来。
经薛大夫诊断,应是沈青洵来的时候,才刚起的症状。
他道能试着趁此拔去几分寒气,也不全是坏事。
尽管如此,素夏还是自责,称没有将姑娘仔细照顾好。
拿到方子就急忙取药煎药去了。
喝了药,素夏帮她擦洗,又被表哥塞进被子里,一股止不住的困意就袭来了。
宋初渺脑袋昏昏的,热热的,早就忘了表哥身上香气的事。
但还记得,她有几个书中疑惑想要问表哥的。
沈青洵在床边坐下,不由分说将那翘起的小脑袋按回了枕上。
见她撑着眼皮子还去往桌上瞧,病了还如此不安生,想气又好笑。
怕她要一直拗着,沈青洵起身去桌上取了书。几步来回,他坐下一看,她竟已睡着了。
宋初渺的睡颜很恬静,脸颊因发热淡淡酡红。沈青洵便垂眸静静看着她,一动不动。
素夏倒了水回来,见房中安静,想来姑娘睡了要进来熄灯。
却发现三少爷似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有些为难,正不知该如何,便听三少爷道:“你出去,我来照顾。”
虽然三少爷语气淡淡,不带什么情绪,素夏还是本能感觉颈后一凉。
面对沈青洵,素夏还是很畏怯的。
想到三少爷待姑娘那样好,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在府里也无人敢碎嘴,她便只好退了出去。
宋初渺这一觉起初睡得很香,可到了中途,只觉得喉咙间有团火在徐徐烧着,烧到了额头,又烧到了指尖。
难受得紧。
她眉头紧皱起,身子动了动。
宋初渺一动,支着手臂靠在床边闭目的沈青洵就醒了。
半个时辰前外面下起雨,有些shi冷。
房中黑暗,但他看得很清楚,她睡得很不踏实。
呼吸加重,唇翕翕合合,眉间拧在了一块。
沈青洵怕她发冷,一摸却全是汗。
宋初渺觉得有火真的烧到指尖了。
好烫!
她手颤了一下,没有拿稳的碗摔在了床上。
碗中的热水烫到了躺着的人,他一声咒骂,拿起碗就砸在了她锁骨上。
宋初渺疼得蹲在了地上。
“没用的贱丫头!你是不是想把我烫死,好跑啊?”
床上的男人残了腿,脾气很差,又凶嗓门又大。
宋初渺吓坏了,她看着周围迷茫又绝望。
她怎么记得自己逃出去了的。
突然眼前疼得一黑,头发被他揪住了。他扯着她就往床上拖。
“怎么了,腿废了你瞧不起我啊?残了也是你男人。我家把你买回来,就是让你给我生儿子的!”
“不想等了,我要你现在就给我生!”宋初渺听他说着荤话,感觉到半个身子都被拖上床角,慌乱地挣扎。
好在他一个废人,躺在床上力气也不大,最后被她挣开了。
宋初渺往外跑,撞上听见动静跑进来的农妇。
农妇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竿子狠狠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