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了,好端端的,怎还出了这样的事。
上千人聚众闹事,这,这可是杀头之罪啊!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邵恪之再没了方才的敷衍:“大人,下官知罪,还请大人出手相助啊。”
邵恪之淡淡看他一眼:“今日我来,冀州南部自然会重新打理,却不是帮你。你自己做的事,我也会一一禀明圣上。”这话说完,再没看付明善一眼,径自转身走了。
付明善跌坐在地上,胸上一阵发闷,整个人再没了气定神闲,嘴里轻轻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
邵恪之出了暑衙先行去了方才闹事抢粮的地方,几个衣着华丽的员外们坐在门口的地上,看上去蔫蔫儿的。地上是方才打斗过的痕迹,簸箕、框子打翻了满地,还有着些许麦粒洒落在地上,似乎还残留着斑斑血迹。门窗坏了,屋子里的桌椅也是断的断,翻得翻。
看上去方才这里的战争还很激烈。
邵恪之脸色Yin沉沉的,一语不发,整个人不知在想什么。
“大人……”赵源跟在他屁股后面,看他神情复杂,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陛下派遣大人来此赈灾,成千百姓却聚众反了,这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纵然是付明善引起的,他家公子身为钦差也难逃罪责。
邵恪之此时却没心思想自己的事,只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去查一查,那些人为何突然便反了。”任何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突然之间一群人揭竿而起,方才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源应着离开,其他人看到邵恪之来了,纷纷都跑过来跪了一地。
看着这些个身材消瘦,一看便是许久未曾进食的百姓,邵恪之对着蔡鸣吩咐:“先去命人做饭,填饱肚子要紧。”
蔡鸣道:“大人,他们有的是造反那些人的家眷亲属,对于反叛朝廷的贼子,如何还能让他们吃朝廷的口粮?”
邵恪之瞪他一眼:“让你去你便去!”
蔡鸣一噎,再不敢多话,连连应着退下。
邵恪之这才看向众多百姓,大声道:“乡亲们,我相信你们的家人聚众谋反乃是逼不得已,这不是他们的初衷,付明善枉为父母官,逼迫你们衣食无着,本官自当禀明圣上,依法办事,给你们讨回公道。你们不必忧虑,他人谋反与你们无关,这冀州只要有我邵敬霆在,便必然会护着你们,让你们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潦倒。”
百姓们心中感激,纷纷下跪叩首谢恩。
——
夜里时,赵源总算是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些日子,付明善实行奖罚政策,让不少弱小填不饱肚子,有时甚至还会被罚睡在外面,身子每况愈下,其中便有牛晋年迈的父母。
他拼命干活,挣得一个人的口粮分给年迈的父母。可一个人的饭哪里够的上三个人呢,他舍下自己的一份儿才勉强能给二老裹腹。
因为这项政策,有的人活在天堂,有的人如坠深渊,大家自然心里不平衡,心里也就憋着气儿。
好容易等到粮食大丰收,那些个jian商们把所有的粮食收进自己的仓里,高价售卖,更是绝了多少寒门的活路。
牛晋是个大孝子,眼瞧着二老吃不上饭,都要挨不住了,便撺掇了人一起去暑衙闹事。
原本百姓们闹事不过是想讨个公道,天灾已是无情,朝廷又怎能如此对待他们。只是谁又料到,付明善收了那些人的礼,根本不管此事,更是让衙役用武力驱逐他们。
牛晋的父亲过来拉扯,被衙役重伤,抬回去不到一刻钟便断气了。牛晋娘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又不忍给儿子添麻烦,跟着了结了性命,跟随他爹走了。
爹娘的死给牛晋带了不小的冲击,他当场便红了眼,抄了家伙要找衙役拼命。后来被乡亲们给拦下,大家伙一商议,这才决定抢了粮食去戚连山占山为寇的。
听完赵源的禀报,邵恪之白皙的脸上染着怒意,眸中幽若深潭:“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官逼民反呢!”
“大人,那这件事……咱们当如何处置?”
邵恪之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先安置好冀州南部其余的百姓,至于牛晋等人,他们如若做出什么杀人害命之事来,也只有带兵围剿了。”
——
几日后
夜幕降临,暮色下黑漆漆看不到一丝光亮,只前方山脚下的一处客栈尚且烛火摇曳,还开门做着生意。
客栈二楼最东面一间房里,漪宁此刻正开了窗子往外看。
此处乃戚连山下,前段日子冀州刚发生过地震,那里百废待兴,过往的行人也少得可怜,是以这个时辰前来这客栈住店的实在不多。
里面佟迎让店小二送了热水进来,瞧见自家主子在窗口站着,她道:“姑娘,窗口风大,进来洗漱一下早早睡吧。看这样子,太后和玉嬷嬷她们只怕要过两日才能到这儿呢。”
离这客栈几百里外的小镇上有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