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作案了多少起,依此来看,或许有些尸首还没有被人发现过。”
“你还看出什么关联了?”李归尘一垂眸,眼角淡淡含了笑。
蒲风攥了攥手心,沉声道:“若是设想为同一人作案的话,寒症一案中,凶手将郎中冻死了,就这么埋在了雪堆里,时值今日才被人发现;然而到了水女案时,他已开始有意地尽可能模仿文中的描述,譬如水女的赤身特点还有数量,但也是数日后才被人发现的;可到了僧皮一案,凶手非但是将僧人的皮近乎完美地剥了下来,更是放胆在其上落了南楼客的款,还挑选了客栈这么一个必然会暴露的地点行凶,这难道不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凶手越发肆无忌惮,且开始享受这其中的过程……若是这几天之内不能锁定了凶手,那么,或许不出后日,京城之中必然会发生更加血腥骇人之事。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将中的哪一篇化为现实……”
她同样不知道,在这京城之内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是否还有日渐销腐的身躯寂寞地等待着重见天日……李归尘的目光一如夜幕中时而闪烁时而黯淡的星子,他沉默了良久,轻叹道:“这案子就目前来看,未必就涉及党争。人人都有些过于自危了。”
蒲风瞪大了眼睛,想听他谈谈这见解。
李归尘却并未继续说下去,他垂眸摇了摇头,持着筷子轻轻点了点盘子沿儿,“再不吃就要凉了。”
“噢,”蒲风微微皱着眉应了,忽然间就觉得原本十分可口的饭菜此时却有些难以下咽。
饭罢,李归尘忙忙碌碌地收拾着,蒲风便坐在桌边没动,细细翻看着顺天府衙门的花名册。她偷来这册子多半就为了看看丁霖身边的书吏、主簿以及捕头等人的名姓。这些人都有可能触碰到衙门里的状子,少不得凶手便藏在他们之中。
如此一来,便如大海捞针一般。
蒲风看得有些炫目,正好翻到了仵作的那一页。原来这顺天府衙门之中,倒也有五名仵作之多,只是她见得少,单认识其中两位罢了:一位是初次上堂见过的陈吉,另一位乃是和她有些交情的仵作刘仙。
可她在这单单五行的名录中寻觅了很久,也没看到刘仙的名字,单记着一位叫“刘晏平”的,家中并非屠户、奴籍,居然是军户。
说来刘仙这名字听来也是怪些,说不定刘晏平正是本名呢?军户?
她正想着此事,李归尘忽然就夺门而出,蒲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到自门边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却并非是钱棠报信来的阵势。
“这……”蒲风要跟在李归尘身后出了门去,可这门居然已经被他锁死了,蒲风拍了拍门板,便隔着门听到李归尘沉yin道:“别动。”
那声音里除了七分的威严,还有令她难以言说的关切味道。蒲风的手顿时定格在了门前。少顷,一个令她觉得熟悉却又冷酷决绝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过来,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了她的心房上。
“夏镇抚使着你二人速至北镇抚司衙门,听清了。”
蒲风额角一阵抽痛,莫不是锦衣卫已经查到她便是南楼客本人了?长孙殿下的意思是她只要一口认准了南楼客已死,他便自有安排。
可这关头她岂能任着李归尘一个人去替她受过?
蒲风张了口还没发出声来,便听到李归尘淡淡道:“长孙殿下的萧落下了,蒲评事已去见了冯公公,不知夏冰他可有这份脸面。”
一个陌生而又尖利的声音啐道:“凭你一个亲军都卫的小小校尉,到了我们北镇抚司衙门连个挑粪的份儿都配不上,夏大人的尊名可是你狗……哎呦!”
门的那一边,李归尘立在那小总旗的马前,只是轻轻抚了抚马的脖颈,谁又成想那马居然就狂躁了起来,在他面前嘶鸣着扬蹄起了身并未伤他半毫,却将马背之人径直甩了下来,险些将此人踏死。
李归尘勒住了此马的缰绳,轻移了两步翻身而上,将马制住了。他手无寸铁却敢在十数锦衣卫面前放肆至此,自然段明空身后的数个小旗都跃跃欲试,并不把面前这狂妄之人放在眼里。
而段明空居然微微挑了嘴角,他扬起左手示意众人莫要生出是非耽误正事,继而垂眸瞟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痛呼不止的总旗,毫不留情地引着自己的马踏断了他一条腿,头也不回地放下了一句话来:“给你那总兵爹捎个话儿,你既腿脚不便,日后便不必来这北镇抚司衙门了,在家躺着吃俸禄岂不更配。”
说罢,段明空身骑他那匹枣红马扬长而去,李归尘便也不多言跟在了他身后,临末了的小旗才敢将受伤的那人驮在马上一并带了回去。
蒲风听得外边的马蹄声远了,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撞出了门来。她知道李归尘说的那句“为了还长孙殿下的萧去找冯公公”并非单单是为了让段明空心生忌惮,也是说给她听的。
蒲风从李归尘曾经的只言片语里也听得出来,夏冰此人本是个厉害角色。将那工部侍郎赵祯一家尽数饿死的始作俑者怎么可能只是张文原一个小千户,在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