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和她一起离开的,只不过今天一倒戈就不承认了。
她想了想,回长孙殿下道:“殿下说得不错,萧琰的确是有动机的,在昨夜之前下官亦是怀疑萧琰此人杀害了如儿。然而下官却是新得了三样证据,或许能推翻黄大人的话。”
黄廷如在长孙面前不敢发怒,只得狠狠瞥了蒲风一眼。
朱伯鉴望着蒲风微笑道:“蒲大人难道是要给萧琰翻案?”
蒲风皱紧了眉头,颔下了首去:“下官想要的,大概只有一个真相罢了……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如儿亲人的意思。”
朱伯鉴缓缓点了点头,轻叹道:“也好……余既然在此,你且放手查罢。”
“拜谢长孙殿下,”蒲风躬身行了礼,张渊领着钱棠呈上来了一个朱漆的托盘,上面盖了一大块红布,似乎是个球状的东西。
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唯有萧琰的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
蒲风扫了他一眼,沉声道:“下官奉命审查萧琰,昨夜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了当年杨如儿所住的私宅下落。请恕下官来不及将此事上报给刑部和都察院的大人们,因事出有急,下官带人自柳花胡同的私宅里搜到了这么三样东西。”
洛溪点头道:“且先道来。”
“谢洛大人。这第一样东西便是杨如儿留下的遗书,你对此物很熟悉罢,萧大人?”
萧琰望着蒲风手里的那张泛黄而将要破碎的纸片,只得喑哑道:“确为如儿绝笔。当年我不想让顺天府的人弄坏了如儿的东西,就没有告诉他们私宅的下落。”
蒲风意味深长地轻叹道:“怕只怕不单单是为了那间屋子罢……”
她将这绝笔朗声读了出来,而后上呈到了大人们的手里,洛溪沉yin道:“你是怀疑这里面提的那个人?”
“起初下官也只是猜测,直到下官在如儿上了锁的妆奁里发现了这个……”她自红布下又摸出来了半枚玉镯,举在了萧琰的面前,“这物件,萧大人也是见过的罢?”
萧琰的瞳仁蓦然缩小了一圈,这东西他何止是见过……原来这镯子的另一半,竟是被她锁了起来。只可惜,他手里的那一半在进入大牢的时候被狱卒剥走了……然而蒲风却从那红布底下蓦然又摸出来半段被摩挲得极其圆润的玉镯,两段正巧可以拼在一起。
只不过,一半还是原来棱角锋利的模样,另一段却散发着饱满的柔光,不复当初了。
黄廷如有些不耐烦道:“蒲少卿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这镯子和此案又有什么关系?”
那两段久别重逢的玉镯还静静地躺在蒲风的手心里,她压制了心中上涌的一阵阵闷痛,有些沙哑道:“因着如儿一直十分珍爱这个镯子,所以萧琰思念如儿之时便会把玩这一半的断镯……”
她无言望着目光呆滞的萧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他道:“可你知不知道这镯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是怎么断的?”
萧琰僵着脖子一动不动,整个公堂里瞬时安静了下来。
蒲风阖了眸子,声音凄凉道:“当年你递了弹书上去,锦衣卫所派了夏冰去捉拿杨焰。然而那个时候,杨焰怀里还揣着如儿托他去修的断镯……每当如儿她看到这个断了的镯子,就能想到她的哥哥,想到那个第一次食了言的哥哥……”
“不是的……不是的……”萧琰嗫嚅道。
蒲风沉默了一瞬,望着皇长孙坚定道:“也就是说,这镯子本是存在杨焰的身上的,而他后来被带去了诏狱就再也没能回来。可这断镯子怎么会又回到了如儿手里?
那便是因为在杨焰出事了之后,有人将这断镯送回了杨家,且还带来了别的东西……”
朱伯鉴屏息凝神地看着蒲风。
而她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他带来的,也就是栽赃嫁祸杨家的那十万两白银的银票。”
一时公堂之中有些喧闹了起来,林篆眯着眼睛,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蒲风一鼓作气道:“所以,待到如儿再见此人之时,得知了他真正的身份,才终于明白了正是此人栽赃嫁祸了她的哥哥……这也正是那份绝笔背后的隐情!
杀死如儿、栽赃杨焰之人,萧琰你难道还猜不出来是你哪位友人吗?”
她看着萧琰的身形颓然脱了力,忽然转身向着长孙殿下和三位大人跪下来沉声拜求道:“若是杀害如儿之真凶落网,下官恳求重审当年杨焰结党受贿案。”
顾衍面色沉重,洛溪几欲开口,而黄廷如已经拿起了惊堂木来。
长孙殿下一抬手将黄尚书拦了下来,望着蒲风垂眸正色道:“只要你能让真凶认罪,不日我便会面见皇爷爷,力求不惜一切代价彻查杨焰案。”
蒲风感激涕零,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李归尘无言站在人群里,分明有什么极为炽烈的东西在他眸子里流转着。
他的蒲风,还有他的如儿……
“杨焰我何德何能?”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