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你晚些再走好不好。”
李归尘垂眸浅笑,有些无可奈何道:“也好,等到二更天我再走。左右过了这一夜,日后你便是想甩开我自己去住,也是万不能有这个道理了。”
“惯会取笑我的,听着就像是人贩子似的。二更天有些太晚了,吃过了晚饭就回去罢。”
蒲风见他点头,便紧走了两步想去看看裴大夫收拾得怎么样了。医庐难得没关门,她一跨过门槛,简直是惊得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院子里原有的大锅药簸箕通通不见了,地面上扫得更是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地码了十来个大箱子,通通结了彩,而此时裴大夫正指挥着站在条凳上的空青挂灯笼。
蒲风一见裴彦修回过头来,便笑着喊了一声“裴大夫”。
“你这丫头喊我什么?”
蒲风立马改了口笑道:“哥,你看我把谁领回来了。”
她说完这话,李归尘才从门口笑意难掩走了进来,他看着那一片堆了小半个院子的箱子还没来得及张口,裴彦修就劈头盖脸地责怪他道:“诶,我就跟空青说了,你这家伙舍不得你媳妇,指定会跟过来的。说好了今天送嫁妆过去的,你们两口子谁也不在家,愣是让我带着人又给抬回来了,像什么话。”
李归尘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沉默了一瞬,点点头道:“本来不打算去都察院的,可我还是去了。我不放心蒲风,也不放心如儿……”
裴彦修皱起的眉毛瞬间舒展了开来,领着他二人进屋坐下了,才望着李归尘轻叹道:“见你笑了,看来如儿也能安心去了。说到底还是如儿疼你,在你成亲之前替你了结了一桩记挂。也罢,不说这些了……裴某一看见你们俩就手痒想给把脉,这毛病还不好改了。”
蒲风看着裴大夫摆弄着手枕,有些想要发笑。
而裴彦修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着蒲风道:“你们两个成亲了之后可有什么打算?随卿还是继续在大理寺做官吗?”
蒲风想了想,笑着爽快道:“这事我也想过,可还没来得及和归尘商量呢。不过我已经大致决定好了,等到归尘将冤屈洗清了,无论会不会官复原职,还是升了大官什么的,我都不想再在大理寺待下去了……”
李归尘静静听着没说话,裴彦修笑着点点头道:“丫头啊,哥哥虽然不知道上面是怎么考虑的,你这个想法倒是没错。你这般小小年纪在短短几个月里从书吏升到了四品少卿,自大明朝开国以来可能也没这么两三例,天上掉馅饼未必就是什么好事。难得你看得开想得明白,不然哥哥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劝你。”
蒲风一听裴大夫这么说,忽然觉得心口暖暖的,“怎么好意思让哥哥掏了这么多积蓄给我备嫁妆,还成天为我Cao心的。”
“这话说得可是生分了,这哪算得上是Cao心啊,跟在这位身上生的气比起来,可还差得远呢。”
李归尘呛了一口茶,攥着空拳咳了咳这才望着蒲风温言道:“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用顾忌我。若是因为嫁给我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岂非是得不偿失啊。”
蒲风眨了眨眼忽而笑了,一口答道:“可我想的是,难道你以后就不能带着夫人去查案了吗?不查也罢,没什么留恋的,这可比应付法司里的那帮牛鬼蛇神强多了。不过也先过了这一阵子,不然也不好和长孙殿下交代……”
“唉,扯远了扯远了。这些个事等你们俩成完亲再慢慢商量罢,裴某看自己戳在这儿也是碍事,正好去打点打点明天要用的东西,你们俩且好好说会儿话罢。”裴彦修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就扬长而去了,出门之后还不忘将大门给掩住了,生怕他们俩不好意思似的。
实则蒲风的确是有些难为情的,方才她在堂上一心扑在案子里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将那一桩事办完了,似乎这才想起来明日自己就要成亲了。
如花年纪的女孩子,大婚之前能有哪个心里不扑通扑通乱跳的,更别提她嫁的还是那个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之人,蒲风只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李归尘望着她出神的样子,将她的手牵了过来握在手心里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啊?没,没什么啊……”
“明天来的宾客大概不会很多,下午简简单单吃过饭就能将他们打发走了,你在房里先等会儿我,屋子里吃的用的什么都备好了。”
蒲风木讷地点了点头,继而摇着头撅嘴道:“少喝些酒,谁要是敢灌你酒喝我可是要找他干架的。再有……这闹洞房的事……”
李归尘一挑眉,别有深意地笑道:“方才和张博纶和段明空说起我要成亲的事,这两个人还颇为吃惊一头雾水呢,明天怕还是要找你人影儿呢。他们若是真打算去闹洞房的话,少不得要反被你戏弄了一把。”
蒲风随着他的笑也挑了挑眉,“这么说的话,这敢情好。”
本来念着出嫁的时候没有家人陪伴,蒲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里空落落的,不由得有点想她娘了。好在李归尘陪着她一时嘱咐些这个,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