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温热且干燥,偶尔越过丰盈浓密的皮毛抵达肌肤,直教阮白舒服得摇起了尾巴。
果然,相较于梳子,他更喜欢明空的指尖。
被这么梳理着皮毛,他猝然觉得自己有甚么不对劲了,旋即慌忙窜到了床榻上。
明空站起身来,到了床榻前,担忧地道:“出了何事?”
阮白双目紧阖,打着哈欠道:“我好困哦,我想睡觉了。”
“那便睡罢。”明空为阮白盖好了被衾,便诵经去了。
阮白听着从门缝中钻进来的经文,羞耻感登时贯穿了全身,他竟然……竟然因为被明空用手指梳理皮毛而发情了。
在狐狸里头他已算不上小狐狸了,早已到了发情期了,但他却从来不曾发情过。
待一切水落石出,他该当去寻一只合意的雌狐狸生儿育女,可一想到要与一只雌狐狸终身相伴,他居然觉得不耐且厌恶。
他或许根本不需要雌狐狸罢?
他脑中一团乱,直到明空重新回到房中,将他拥于怀中,他都不曾睡着过。
明空发觉阮白是在装睡,并不戳破。
入眠后,他又想到了那人,那人躺于他怀中,粲然笑着唤他:“明空,明空,我好生思念你,你为何要抛弃我?”
“贫僧并未抛弃你。”话音落地,那人赫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作了阮白的模样。
阮白委委屈屈地红着双目:“明空,你为何要抛弃我?”
☆、第二十六回
明空哑口无言,他打算待一切水落石出后,下地府去寻那人,于阮白而言,确是抛弃。
阮白见他不语,双目愈发红了,竟是淌下了血泪来。
血泪染红了阮白白腻的面颊,仿若这面颊被破开了万千伤口。
眨眼间,阮白变回了原形,蓬松的皮毛黏在一处,通体猩红。
明空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用力地去抹阮白的双目,竟只蹭下了一手shi润的血ye。
阮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不断地说着甚么,但明空却像是失聪了一般,一个字都听不清。
明空手足无措,欲要对阮白承诺自己绝不会抛弃他,下一息,却闻得一把略显稚嫩的声音道:“明空,明空,你怎地了?”
明空一睁开双眼,满面担忧的阮白立即映入了他眼中。
他逡巡着阮白,确定阮白一身的皮毛依旧雪白,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阮白被明空逡巡着,不由想起了昨日之事,直觉得整副身体灼热,幸而他现下乃是原形,即便面红耳赤,有皮毛掩护,明空必定瞧不出端倪。
明空伸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阮白的皮毛,并对阮白道:“贫僧适才发了噩梦,噩梦中的你浑身是血。”
阮白歪着脑袋,玩笑道:“或许我终有一日会浑身是血。”
明空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随即沉下了脸:“勿要胡言乱语。”
“你怕我一语成谶么?”阮白趴在明空心口,八条尾巴摇摇晃晃着,又舔了舔明空的唇角。
明空向来是不信一语成谶的,但此时此刻,他却对于阮白毫不在意的态度而感到不满。
阮白起初不过是他一时心软捡来的小狐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变得愈加要紧了。
他发觉自己恐惧着阮白浑身是血的模样,就如同恐惧着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那人一般。
他叹了口气:“贫僧的确怕你一语成谶,你且快些将方才所言收回去。”
“好罢。”阮白乖巧地道,“我年纪尚小,胡言乱语,望上天切勿让我所言一语成谶。”
明空端详着阮白,望了眼外头的天色,才道:“该起身了。”
阮白颔首,从床榻上下来,一落地,便变成了不着寸缕的少年。
他原本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在明空面前赤身裸体,但经过昨夜之事,他却是慌忙穿上了衣衫。
明空并未看阮白,自然无从得知阮白的慌乱。
阮白匆匆去外头端了一盆子水来,又匆匆洗漱了,便蹲在门口等待明空。
明空洗漱完毕,摸了摸阮白的后脑勺,含笑道:“起身罢。”
这一回过招,不知何故,阮白出手居然软绵绵的,仿若将他当作了易碎的豆腐。
他不过数息便将阮白制伏了,又将阮白从地上扶起,一面拍着阮白身上的尘土,一面不解地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阮白清楚自己是因昨夜之事,舍不得伤明空一分——虽然他心中明白,即便他耗尽全力,都不可能伤明空一分,但面对明空,这副身体却全然不听使唤。
“我……”他咬了咬唇瓣,又朝着明空道,“我或许已到了应当婚配的年纪了。”
明空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道:“你为何突然提及此事?此事与你出手绵软有何干系?”
“我到了应当婚配的年纪了,我想我该去找一只雌狐狸。”只消与雌狐狸婚配,自己便不会再对明空发情了,纵然他半点都不喜欢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