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激动,她的反应宛如走到绝境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那根“稻草”毫无根基,或许只是个带着些巧合的心理游戏。
谢翡凝望着暮色下飞掠而过的风景,轻叹口气。
六点半,大巴抵达南山市客运总站。
谢翡原以为许令怡会在第一时间冲下车,可对方居然稳如泰山、动也不动,直到司机开始催促,她才慢吞吞站起来。
两人走到车门前,许令怡忽然问:“小老板,你要回去了吗?”
谢翡好脾气地笑问:“许小姐有什么事吗?”
许令怡咬了咬唇,犹豫地说:“如果不是太急,你能不能……陪我去找个人?”
谢翡意外地睁大眼睛,以许令怡先前表现出来的排斥,应该不愿意被外人知道她的私事才对,更别说掺和。
他探究地打量着对方,眼神相触的刹那,谢翡忽然有所明悟——或许类似于“近乡情怯”,当目的地近在眼前,许令怡内心的不安也在加重。她一怕找不到人,二怕听见噩耗,太多未知引起的恐慌和焦虑,让她本能地选择向他这个还算认识的人求助。
“找谁?”虽然有所猜测,谢翡还是想确定一下。
隔了许久,许令怡轻声说:“我未婚夫。”
当余晖落尽时,谢翡陪着许令怡上了一辆的士。
反正他人都来市里了,陪人走一趟也不费什么工夫。而且直觉告诉他,许令怡虽然看上去还算正常,但累积的负面情绪已到了崩溃边缘,Jing神状况着实令人担忧。
再怎么说许令怡也是他的客人,谢翡可不想她有什么意外。
路上,许令怡一改之前沉默,主动谈起了找阿福算卦的事,也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她的未婚夫。
“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就算真想和我分手也会当面讲清楚,不可能电话知会一声就失踪了。”霓虹光影散落在许令怡浅褐色的瞳眸中,显出几分迷离:“这几天我总是做噩梦,梦里他满身是血,我、我怀疑他出事了……”
谢翡听得很认真,末了问:“那你找过他的亲戚朋友打听吗?”
“找了,我甚至报了警,可都没有结果。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会找阿福算卦,他的卦很灵。”许令怡无意识地抠着手指,低声说:“木兰街有一家私立医院,院长是我未婚夫的私人医生,而且就在落霞湖边上,也恰好是南山市西南方位。”
谢翡恍然,难怪许令怡会如此执着于一个占卜结果。
温柔的夜风中,的士驶入了一条安静的林荫道,路的左边有一片湖泊,湖面在路灯的映照下泛出粼粼波光。
几分钟后,汽车停在一栋四层楼高的医院门口。
两人下了车,发现医院门前摆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整栋楼也黑漆漆的,唯有一楼大厅和三楼一间房透着灯光。
隔着感应玻璃门,可以看见接待台后坐着位老大爷。
许令怡快步上前拍门,老大爷抬眼往这边看,摁下了手里的开门钮。
“你们找谁?”
“我……”谢翡刚吐出一个字就感觉身侧一凉——许令怡风一般地冲了进去。
“那个小姑娘!站住!”
老大爷慌忙想拦,起身时不慎被椅子绊了下,谢翡赶紧上前搀扶对方,顺便很有心机地挡了一把,还不忘提醒同伙:“三楼有灯!”
“嘿!你这小子想干嘛?放开,我报警——”
原本费力挣扎的老大爷突然像被点了xue般静止不动,眼睛死死瞪着后方,又逐渐失去神采。
谢翡惊诧不已,下意识回头,就对上了一张熟悉而英俊的脸。
“郁先生,你怎么来了?”
谢翡一脸震惊,和郁离的淡然形成鲜明对比,后者冷漠嘲讽:“你买个水果跑得还真远。”
“不是出了点儿状况吗?阿福哥应该告诉——”不对,阿福的卦象只显示了大概方位,郁离怎么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谢翡直接问出心里话,郁离冷笑:“难道只有那只蝙蝠能掐会算?你也不要妄想背着我逃跑。”
“我往哪儿逃啊?”谢翡松开老大爷,整了整微皱的衣服,“是许小姐有事找我帮忙。”
郁离神色淡淡:“多管闲事,才被人堵了还不安分。”
原本听到前半句谢翡还有心辩驳,但此刻他只笑了笑,“谢啦。”
郁离冷睨他一眼:“那女的呢?”
“先去找人了,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电梯已经停了,两人走的楼梯,刚到三楼楼梯间就听见了来自许令怡的灵魂拷问——
“你到底怎么了?癌症?心脏病?渐冻症?白血病?”
沙哑的男声随之响起,语气中饱含无奈:“我没病。”
“没病你住院干嘛?”
“对不起,我不能说。”
“你还想瞒我?”
“令怡,别逼我,你承受不了的。”
“难道不是你在逼我?安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