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吹雨两手插袋,谁也不看,和景明一起往堤坝走去,两个人就面对江水席地而坐。
虽是做出谁也不看的派头,姜吹雨的余光还是瞥了和韩颂一起靠在车门边的仰雪风一眼。原本以为他穿的纯黑T恤,没想到前面还有个小怪物图案,幼稚。
景明盯着微生波浪的江面一会儿,把吉他塞给姜吹雨:“给我唱首歌吧。这个环境,真适合放空了身心听歌。”
姜吹雨接过:“什么歌?你的新歌行不行?”
“别。”景明忙说,“我自己的歌都听吐了,换首我不怎么熟悉的吧,看有没有新的感觉。”
姜吹雨想了想,便开始拨弦,节奏轻快的前奏响起,姜吹雨跟着唱道:“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然后发现你的改变,孤单的今后,如果冷,该怎么度过……”
他的嗓音干净清脆,在徐徐江风里飘散得很远,歌声也如同江风一样,让人听得心情舒服并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哀伤。
不远处,车边的两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了一会儿,韩颂往下风向走去。
仰雪风微顿,他知道韩颂应该是有话和自己说,往岸边看了眼,还是跟了过去。
“你和姜吹雨谈得怎么样了?”韩颂这是自从那次视频事件后,第一次过问仰雪风和姜吹雨的事情。
仰雪风犹豫了会:“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韩颂点头:“我听吴导说他在片场哭了?”
仰雪风道:“轻微中暑。他没有在夏天拍过古装剧,经验不足。”
韩颂笑了笑,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
过了片刻,韩颂笃定地说:“他生病的时候,你一定没去看他。”
“嗯?”仰雪风看着他。
韩颂笑道:“要是你去看过他,你们俩一定不会是现在的状态。”
“现在什么状态?”
韩颂说:“看了对方好几眼却一句话不说的状态。”
仰雪风也笑了,有点无奈。
生病的姜吹雨,可怜兮兮地说想要什么时,谁会忍心拒绝他。
“说真的。”韩颂道,“如果姜吹雨改好了,你会和他复合吗?”
仰雪风看向江面,正有一艘货轮快速开过去,江上的水浪因此更加剧烈地滚动,“我没觉得他哪里需要改的。”
上风向传来隐约的吉他声。
韩颂跟着那节奏哼:“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那爱情的绮丽,总是在孤单里,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姜吹雨选的这首歌,意味深长啊。
仰雪风稀奇地看了一眼韩颂。
韩颂觉得好笑:“这么看我做什么?不记得高中文艺晚会我还上台表演过呢。”
仰雪风回想起遥远的多才多艺的高中,一时间有些感慨。
他们也曾年少热血爱追梦,现在年纪也才二十五岁,堪堪站在青春的尾巴上。但他们早早出来创业,需要时刻沉着冷静,压抑住所有的少年天性,他们要让手底下的人服气,要让合作伙伴服气,更要让竞争对手服气。
已经很久很久,他们没有像个男孩一样唱歌玩闹了。
韩颂起了兴致,提议道:“等年底热风年会的时候,我们可以弄个才艺展示。热风现在走上正轨,是时候表现我们的亲民形象了。”
“行啊。”仰雪风笑,眉宇间亮起来。
对于姜吹雨,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谈。
等他们再返回车旁的时候,姜吹雨结束了正常的展示环节,正在瞎弹瞎唱。
“你看这条河,它又长又宽。”
景明接上:“你看这条河,它其实不是河,它是一条江。”
姜吹雨忍不住笑:“江…江…江边有个姜吹雨呀……‘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唱到这儿,姜吹雨不唱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想游泳。”
景明见他挺向往地看着江心,甚至按捺不住地动动双脚,顿时吓了一跳:“你别在这儿游啊。”
他挥挥手,把韩颂和仰雪风招呼了过来,生怕姜吹雨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要往江里跳,他可拦不住。
姜吹雨看傻子一样看景明,他至于这么没理智吗?
他平时给人的形象到底是多么瞎胡闹啊。
姜吹雨没好气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了一支烟点燃。
景明比看到他跳江还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抽着玩。”姜吹雨抽了一口,“你要吗?”
景明摇头:“我靠嗓子活呢,抽烟害嗓子。”
姜吹雨叹气:“干你那行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景明惆怅不已,“我都十几年没碰过辣椒那些刺激性的东西了。谁让我选了这条路呢,哪能不牺牲就能取得成功,世界上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爱音乐,我甘愿牺牲。”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