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皇,他同样也是你的父皇,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你最好都牢牢记在心上。作为一名嫡长子,不需要你有多么出色,多么得你父皇赏识,只要你能够做到上孝顺亲长,下友爱兄弟,就已经足够了。”
身处景琪这个位置,早就不是做得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绝对不可以犯错的问题。他做得再好,都是应该的,但是一旦他犯错,通常就是万劫不复。
也许听起来很残酷,但是天家的每一位嫡长子,甚至每一位太子的人生,就是这么渡过的,只要熬过去自然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熬不过去的肯定会尸骨无存。
景琪沉默地聆听着太后的教诲,至于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旁人不得而知,只能拭目以待了。
弘庆十年,范阿宝又一次出塞来到了草原上。和三年前相比,草原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年在范氏商行的悉心帮助下,北狄三王子扎木尔的部落,已经是整个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同样也是在范氏商行的大力“帮助”下,王帐那边对他的忌惮越来越严重。
“汗王近来身体欠佳,王帐那边宣本王觐见,范先生觉得本王该不该去?”在这三年里,范阿宝给了扎木尔无数卓有成效的建议,让扎木尔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次范阿宝过来,扎木尔准备了盛宴欢迎。等到宴会结束,他遣退了众人,向范阿宝虚心请教。
“此种情况,我朝有句流传甚广的俗语可以用来形容,叫做鸿门宴。”
“愿闻其详。”
范阿宝将这典故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是一次暗藏杀机的觐见之行,王子殿下还是小心为上。”
“如果本王拒绝前往,王帐那边恐怕不会干休。再说汗王是本王的父王,一旦本王落下了这样的口实,与日后很不利啊。”扎木尔微微叹息。
这场觐见的危险性,他也知道,但是他不去的话,族内肯定会有其他声音,到时候他就会很被动,也不是上策。
“王子殿下的铁卫训了三年,也该到了出力的时候了。”范阿宝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北狄世代都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不过扎木尔听了他的建议后,专门训了一支铁卫出来,现在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范先生,后方不稳,本王的铁卫不能动。”
扎木尔所谓的后方不稳,指的是在边境上虎视眈眈的南人官兵。现如今,他夹在南人和王帐之间,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都要担心后方不稳,实在是有些进退不得。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王子殿下与我朝结为友邦,世代友好,岂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范阿宝的主意是一个接一个,只听得扎木尔不停地眨着眼睛思索。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范阿宝的这个主意很妙。先解决了后方问题,再解决前方问题,到了日后他大权在握,整顿兵马,后方变前方,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唯一可虑的是,南人会不会有诈?
“王子殿下多虑了,我朝乃礼仪之邦,最是重义守信,一旦结下盟约,即是世代友好,岂会出尔反尔,惹人耻笑?”对于他提出的这个问题,范阿宝嗤之以鼻,仿佛扎木尔这么想一想,都是对他们的侮辱。
以扎木尔对南人的了解,范阿宝的那些话,说得很有道理,他思索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同年年底,北狄三王子扎木尔派使者秘密前往南朝边境陇原塞,几次接触下来,终于与南朝使臣签下了盟约,双方约定了不得互攻开放边市等条款。
边患和平解决的消息传到京里,朝中众臣一片欢腾,到处都是歌功颂德的声音,大肆吹捧皇帝圣明。
事情急剧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万事都在掌握之中的皇帝陛下,也只能报以苦笑了。
朝中的阵阵喧嚣,离卫衍有些遥远,就算皇帝再圣明,对他的生活影响也不大,他的日子依然简单地重复着。
年初他为父母守完三年孝期,就官复原职了,不过皇帝似乎喜欢上了行宫这边的生活,连很多公事都搬到了这边处理,所以他们基本上是以行宫这边为家了。
这一日,他收到了长兄卫泽从云州托人送来的一封信,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大统领,信上写了什么好笑的事吗?”见大统领神色喜悦,勾起了坐在一旁念书的景珂肚子里的好奇心。
“不是好笑的事,是喜事。臣大哥新近喜添麟儿,臣又多了一个小侄女。”显然,对于才经历了丧父丧母之痛的卫衍和其他卫家人来说,这个新生命的诞生,无疑是件大喜事。
而且,卫衍的长兄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这是真正的老来得女,长嫂是继室,年纪比他长兄略小点,不过如今也是很大岁数了,这侄女肯定来之不易,以后怕是要宝贝得如珠如玉了。
出生一份礼,满月一份礼,百日再送一份礼,作为叔父,他可不能小气,这礼一定要厚实,顺便家里也要摆几桌酒,让全家人都沾沾这个新生命的喜气。
卫衍抽了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思忖着送点什么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