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打算?我会配合你的。”
聂棠用指腹摩挲着手上那只紫砂茶杯上雕刻着的兰花纹路,轻声问:“告诉我,谢沉渊藏起来的另外一半魂魄,是否就藏在那座汉代陵墓中?就是新秀大赛复赛时候出土的那座汉代侯爵墓?”
她之所以会猜到那座侯爵墓与谢沉渊有关,是通过两次佐证。
第一次,她跟谢沉渊的因果契约逐渐变得稳固,就在Jing英训练营中,她的神识突然跑到了谢沉渊身上。
她亲眼看到他跟叶渐离走在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方,谢沉渊提过一句他曾经“手握兵权,独揽权势“。
第二次,则是谢沉渊用沈正沛的身体混入沈家,被识破后自爆,就在他们用神魂交战的一瞬间,她接收到了谢沉渊的许多记忆。
原来谢沉渊在东汉初年位高权重,登上过国师之位,可他最终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在一次酒宴之后被直接活埋。
当时他是以侯爵的规制下葬的,并且皇帝还特别忌讳此人,正好暗合了复赛时候那座以“乾卦上九位”设计的东汉陵墓。
“乾卦上九位”预示着盛极而衰,试想,一位富贵泼天的侯爵,怎么可能会配上这种陵墓设计?
这样的陵墓根本就不像赐给有功之臣的,反倒是有镇压住这位陵墓主人运势的意思!
这时间对得上了,那个被谢沉渊制作成幽魂的盗墓贼也对得上,商洛推荐庄景梵去买的发簪能对上,就连墓地设计的寓意都能对上。
这四点都能严丝合缝地契合,要说这座东汉陵不是当年活埋了谢沉渊的那座,她都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合!
叶渐离沉默了一阵,最终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当然,谢先生是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但是我能猜到,多半就是这座东汉陵。”叶渐离问,“那么,你需要我陪你一道去吗?”
他问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多半是在浪费表情。
聂棠当然不可能需要他陪着去,她有沈陵宜就足够了,再加上沈陵宜实力强横,跟她又有默契,合作起来也顺风顺水。
他自嘲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考虑我。”
谁知道聂棠居然回答:“我的确需要你陪我去,可以吗?”
叶渐离震惊地盯着她,就连功夫茶杯里的茶水已经满了出来,他都未曾觉察,还在不断地往里注入茶水。
直到茶水漫到了他的手边,他才猛地清醒过来,把茶壶放在一旁。
“你选择了我,却不是沈陵宜,”叶渐离缓缓重复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周口村那间乡村学校的事情,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托付信任的人。”聂棠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是这样的人吗?你会让我失望吗?”
叶渐离藏在桌面底下的另一只手缓缓收拢,他郑重其事地承诺:“我不会让你后悔。”
这样就很好。
聂棠再次举起那只小小的功夫茶杯,微笑道:“那就希望……这次合作也能很愉快。”
……
聂棠从茶馆离走出来,迎面便刮来了一阵穿堂风,吹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疼。
腊月已经走到了尾巴上,新年伊始,初春来临,正是一个充满希望而又温柔的季节。
她跟叶渐离一前一后走出了茶馆所在的小巷子,巷角那株梅白开了,氤氲的暗香漂浮在这个美丽而又幽静的角落。
叶渐离闭上眼,深深地嗅了一下空气中清冷的香气。而聂棠却没有为这墙角边的美景所停留,径自从他身边轻轻擦过。
叶渐离睁开眼,用一种格外矛盾的眼神望着她的背影:“聂棠?”
聂棠平淡地嗯了一声,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既然你选择相信我,我只能说,我不会让你在事后感到后悔。”
聂棠淡淡一笑,回答道:“我知道。”
然后,她就坚决而毫无留恋地一步步往前走,很快,她纤瘦的背影就此消失。
叶渐离仰起头,凝视着面前那株白梅,那小小的花骨朵纵情绽放,也预示着它短暂的花期和生命。
他突然兴起了一股狠劲,用力揉碎了枝头那一簇开得最好的梅花,零落的白色花瓣疏落委地,犹如大雪过境后残留的雪迹。
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那片被他蹂躏破碎的花瓣,一脚从它们的身躯上踏过,拐进了边上的一个青石巷子,推开了巷口第一家的木门。
沈陵轩正在站在院子里修剪花木的枝叶。
自从他的养父沈正沛出事,他也不得不立刻逃离沈家,gui缩起来,就连出门都小心翼翼的,免得不小心被玄门的人盯上。
叶渐离用一种格外矛盾的眼神注视着他:自从知道了真相,知道眼前这个人是顶替了他的身份和名字后,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倒也不是嫉妒他拥有了他所没有的一切,殊途同归,他们最后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沈陵轩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