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实打实的沈家人。”
“试想,会有什么事,能够比直接侵占玄门最有实力的沈家更有成就感,更具有戏剧化?”聂棠轻声道,“如果换成是我,就算知道前面会有陷阱,也要忍不住赌上一把。”
她从古代修真界来到现代之后,已经同谢沉渊明争暗斗无数次。
俗话说,最懂对方的不是血缘羁绊的亲人,不是最亲密的情人,更不是志同道合的知己,而是对手——尤其是,有过生死较量的对手。
谢沉渊当初设下的陷阱,全部都是针对她谨慎的行事作风,知道她不可能一下子就跳进他的陷阱,于是他主动出让了自己那方的优势。
他给她布置的陷阱,真正解决起来会有难度,但又从不超过她的能力范畴。
最终,他一步一步Cao纵她踩进那个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而对于聂棠来说,她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执棋者,她算到的不止眼前的格局,还必须放眼十步之外,Jing准预计到对方的想法。她永远都要比自己的对手多思考一步。
沈陵宜道:“假如,我就做一个假设。如果谢沉渊在回去之后,又想到你还活着,所以才会有沈家这个陷阱——”
聂棠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地回答:“他不会想到我还活着的。”
这就是她跟谢沉渊完全不同的地方了。
她知道谢沉渊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狡猾无情,实力强悍,永远能够保持冷静和理智。
而在谢沉渊眼中,她太弱小,弱小到几乎不可能有翻盘的可能。古时那些以弱胜强的战役之所以会被记入史册,不仅仅因为策略的魅力,更多的是因为这样的例子太少太罕见。
可是谢沉渊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他喜欢追求完美。
从他不断利用商洛、余艾青、叶青雪这些人来改进魂魄转换术就能看出,他是不能够容忍自己有一丝一毫不完美的地方。
她在符篆一道上拥有非常强大的天赋,谢沉渊自然会想要掠夺她的这个能力。
当初周皓轩那位模特女友就是被放了血死在浴缸里,她就可以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谢沉渊不会无缘无故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很可能是在用鲜血滋养神魂。再结合新秀大赛复赛,那个想把她领到祭台上献祭的血僵,这个可能性就变得相当大。
她献祭出自己的鲜血,作为供养,谢沉渊掳夺走她符篆的能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多么理想主义,就跟他那种追求绝对力量的性格完全契合。
沈陵宜陪了她聊了一会儿天,就去跟沈家人一道忙碌三日后的新任家主的观礼仪式。
事发突然,再加上沈正沛身死之后的烂摊子还没有人接手,沈家人这几天都没日没夜地忙碌,别说睡觉了,就是连走下来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沈陵宜已经有两天两夜都没有躺下来休息了。
聂棠一直等到他离开后,才调好朱砂ye,取出用得最顺手的符笔,虔诚而又缓慢地在鲜黄色的符纸上画了一个避尘符。
当她无比专注地画到最后一笔的时候,她按在手底的符纸突然呼得一下烧了起来,直接把她手边的一封符纸都烧得一干二净。
——她辛辛苦苦打磨上百年的符篆能力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看着面前那一簇飞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惋惜,但绝不后悔。这就是她跟谢沉渊南辕北辙的一个地方:谢沉渊太过理想主义,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最好的,而她则能欣然接受失去和失败。
她从踏上修真之路的那一日起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或事,想要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甚至更大的代价。
谢沉渊之所以不会想到她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总是习惯以己度人,他不认为她愿意主动放弃自己修行上百年的符篆,除非死。
而她,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能,换谢沉渊一条命,值得,实在是太值得了。
……
沈家的新旧两任家主交接传承那日很快就到来了。
各世家赶赴沈家祖地的都是家族中心的顶尖人物。他们早早从全国各地赶来,只为观摩着沈家最重大的时刻。
虽然在明面上,沈陵宜在玄门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大,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现在沈正清更改了沈家祖传下来的规矩,给了分家这样大好的机缘。
谁知道沈家分家中会不会有人暗藏实力,一直暗暗蛰伏,等待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显然,这摆在眼前的就是这么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总而言之,对于别的世家来说,这是一个能够现场评估沈家继承人真正实力的机会,也是一个看好戏的机会,横竖都不亏。
沈正清当着玄门各世家的面,亲手开启了沈家传承密室,低声解释道:“在百年之前,沈家一直是以实力为尊,谁的实力最强,谁就是下一任的继承者。用现代术语来解释,就叫鲶鱼效应,只有这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