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道是太子妃娘家梁御史家的仆人,林沐阳便让人去梁家送信,半柱香的功夫梁家人就到了,也确认这就是他们家十日前就驱逐出去的仆人。
许婳抓住“驱逐”两个字,忙问来的梁家大公子梁璞,为何要“驱逐”死者。
“许大人,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必多言了吧,反正和此案无关。”梁璞反应超大,瞪圆双目,甩袖道。
见此,许婳更不肯放过机会,既然林沐阳要查,那她就查个彻底,且事关太子妃母家,那也是太子的舅家,指不定能掏出什么污糟,记太子一笔。
“梁大人不说,我们又如何得知这事和此案无关呢?”许婳口气恭敬,双眼眯眯笑起,有点欠揍。
“许婳!你别太得意忘形了,现在可是太子监国。”梁璞被许婳当着众人追问,脸面顿时下不来,他又不想告知原委,却也想不出来用什么好理由去搪塞许婳,只好发怒。
可梁璞的怒气,在许婳看来就是做贼心虚,她可半点都不惧怕,反而转头问林沐阳,“林大人,你说我问错了吗?”
这话一出,梁璞瞬间瞪了林沐阳一眼。
梁家是皇亲国戚,特别是梁御史这个国舅,能力才干都是一等一的,唯独这个嫡子不像他,口笨脑子也笨,只会拿梁家国舅爷的身份出来压人。
是以,林沐阳虽然惧怕梁家势力,犹豫时又被许婳激他不是要做敢担当的正直官吗,便点头同意了许婳的问题。
许林二人联合紧逼,而梁璞也是得了叮嘱不能将梁达被赶出的原委告出,可他的那点心思,在许婳面前就是写在白纸上的大字。
“怎么了梁公子,你不肯说,难道是因为这人就是梁家……”
“不是我们家杀的!”不等许婳说完,梁璞便大声吼道。
横行霸道惯了的梁大公子,以为声音大点,众人就会怕他,事实是除了许婳,其他人确实惧了。
许婳一步步走近梁璞,她和梁御史一样都是二品官,谁也不必给谁行礼,她自然更不用害怕一个生气了只会炸毛的小崽子,“那就请梁公子说说,梁家为何要驱逐死者,是他犯了什么事让你们梁家蒙羞了,还是说,让太子蒙羞了?”
话毕,许婳已经走到梁璞的跟前,她仰头看着梁璞由红到白的小脸,心里头便隐隐有了个猜测,只要她再加把劲,梁璞肯定撑不住心里压力全部托盘而出,可不等许婳再问,院里的其他人便被屏开一条路,赵俭来了。
“恭迎太子殿下。”众人跪下行礼。
赵俭让起来后,便踱步到男尸边上,瞄了一眼,叹道:“这院子是孤母后的陪嫁,从母后仙逝后,孤便不曾来过了,谁知会发生这样的晦气事。许婳,你这是这里官最大的,你来说给孤听,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许婳眉头一紧,在没人注意到时很快又舒展开,“回太子,死者是梁家旧仆,据梁公子说的,这梁达在十日前便被驱逐出梁家,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许婳特意加重了原因两个字的语气,这案子本来可大可小,若是往日,许婳肯定不会为了调查一件案子而得罪权贵,但今时不同往日,直觉告诉她,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会扯出更多有关太子的血雨腥风。
她太期待太子落马的那天了。
“哦?”赵俭歪头看向梁璞,“表弟可是有不能说的?”
面对太子询问,梁璞的浆糊脑袋直接瘫痪了,他想从太子的眼睛里看出点暗示,却什么也没明白,他是真不知道今天这事为何他父亲硬要他出面。
“梁公子,太子问你话呢。”许婳适时地插话道。
赵俭冷眼看了许婳一眼,瞧到她白皙的脖颈,心里不由想着,这般细长白嫩的脖颈,不知经不经得住他掐。
梁璞思绪如麻,干脆红着脸道:“梁达是与父亲小妾私通,才被驱逐的。”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一片寂静。
就连见多识广的许婳,都不由为这个劲爆的八卦鼓掌下,太……有趣了。
而其他的吃瓜群众,更是一句话不敢说,恨不得当没听到梁璞的话一般。
要知道这可算是梁家的丑闻了,且梁家事大,还是皇家宠臣,日后若是晋阳城里有人嚼舌根这件事,眼下在场的除了太子赵俭,其他的一个都别想好过。
当然,这里面没有许婳。
“梁达犯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梁家就是打死他都不过分,却只是驱逐他,这其中是还有其他隐情吗?”许婳可不是一个容易糊弄过去的人,立刻抓住了重点,质问梁璞道。
闻言,梁璞恨不得生扒了许婳,不过到底为何只是驱逐,梁璞并不知道,他也不是一个蠢笨到底的,“这自然是我们梁家宅心仁厚,不会打骂家奴,更别说取人性命了。”
许婳认可地点点头,梁御史做事谨慎,为官三十年,从没有掉人口舌过,可绿帽子这种事,放在哪个男人身上怕是都不能接受,她不信梁御史真有那么好的忍耐力,且梁达是被人拔了舌头失血过多而死。这里头,肯定还有其他许婳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