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主意。
接下来的功夫,伊帆都用来整理残骸碎片。
其实星舰炸成这样,里面的人或物基本不会保留下来,也就只有坚固的外壳和一部分器材能残存。但是伊帆心里还是有一点奢望:如果,他是说如果,星舰上的救生舱或者机甲还保留了下来,他是不是就有离开的机会?
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
伊帆废寝忘食地整理着,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星舰很大,但是伊帆有的是时间,他不怕浪费时间,只怕做的都是无用功。
就这么整理了许久,找出来的都是各种器材或者外壳的碎片和炸成焦炭的尸体。伊帆心里倒是不着急,然而某一刻他抬头一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了下来。
天黑了!
这个时间,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伊帆顾不上其他的,匆匆忙忙地一抹脸,就从星舰残骸上爬下来往回跑。然而当他急切地跑回安全舱附近的时候,却发现驻扎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在。
他走到电磁炉的架子旁边,离开之前温好的食物还放在原处,没有动过,也没有少过。
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有了某种莫名的空虚感。
食物已经冷了,哪怕加热也味道也会打折。伊帆倒掉了那些食物,重新做过,在解决完自己的那一份之后,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放了一份新的。
他说不出自己这样做的想法,或者说他知道,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这样的想法。
然而在他睡觉之前,那份食物依然好端端地放在那里。
它的小主人并没有来。
伊帆不想去面对自己心中的失落和内疚,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然而在梦里,他看到的都是小女孩离开之前的那个眼神。
十分平静,无波无澜,却看得他心绪不安。
在现实里,小女孩就这么走了。但是在梦里,他却大着胆子跑过去拉住她:“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担心,我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待你。”
那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第二天醒来,伊帆眼睛下面挂着老大的两个黑眼圈。
他挣扎着坐起身,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挂在树上。
可能那树也感觉到他心情不好,知趣地不来打扰他吧。
他苦中作乐地想。
此刻的天才蒙蒙亮,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伊帆打着哈欠走着,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意外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白色的铃铛!
伊帆捡起铃铛,白色的小铃铛触手冰凉,但是没有金属的冷硬感,反而有种特别的弹性。他捏着柄晃动了两下,铃铛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叮铃叮铃的,十分悦耳,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小女孩握着铃铛站在自己身后的模样,安静的,无声的。
却也是温柔的。
一个会因为怕吓到他而用铃铛打招呼的人,怎么会伤害他?
那一刻,伊帆终于不得不承认,由始至终,都是他在臆想着她对自己勿须有的伤害,臆想着她的罪名。
然而,无论她是无害的小女孩,还是闻风丧胆的虫族女王,她都是那个陪伴他在废星上度过了孤独时间的人——那个安静地陪伴着他,带他找食物,同他走过荒凉大地的人。
无论是她是不是安塔女王,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更何况,由始至终,她都没有伤害过他。
是他一意孤行地提防她,她看出了自己的害怕,所以才会离开。
是自己伤害了她。
握着花柄的手骤然收紧,伊帆终于明白,其实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在乎她。
那种在乎不同于爱情,也不同于亲情,而是在灾难和各种Yin差阳错的误会下,建立起来的亲密情义。
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不像是戴维因为原身的身份对自己尊敬,她所认识的从来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去形容,那大概是朋友吧。
哪怕这个朋友再危险,她也是自己的朋友。
终于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伊帆不再迟疑,他要去找小女孩,去跟她道歉。
然而到底怎么找,却成了难事。
这么想着,一个不留神,那个铃铛从伊帆手中滑了下去,他赶紧捞回来,握住那个叮铃作响的小花朵。但是抓住它的那一刻,伊帆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
那声音跟自己手上的铃铛类似,只是更加密集,像是很多朵铃铛似的小花一起响起来一样。
伊帆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铃铛,试探性地摇了摇。
果然,又是一阵铃声响起,这回因为伊帆集中Jing神,听得更加仔细——那声音是从西北方的一个比较高的地方传来的。
伊帆记得自己去过那里,那是方圆内一个比较罕见的高坡,接近数百米高,上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