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觉退下,她拿起一个镖子,递了过去。
宋澜忽的睁开眼睛,道:“起来了?”
华云晏:……
奇了怪了,他是怎么知道她来了的?
而且先前几次也是,他总是轻易发现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心里兀自怀疑,嘴上“嗯”了声,只看宋澜拿过她的镖子,朝天上扔过去,镖子旋转着射中藤球。
这一击之后,宋澜没有再练了。
他摘下手上护腕,华云晏递上了巾帕,他拿过去,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这副样子,倒有点寻常人家夫妻的意味。
宋澜擒住华云晏的手,两人一同朝主营帐中走去。
他刚坐下,便点了几个人名,让他们过来,是要议事。
李思行、周寅几人一听到召见,那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从王爷苏醒后这几天,王爷从未召见他们议事,他们本以为王爷因眼睛影响行事,心中各有忧虑,而今晨王爷在练镖,足以看出王爷要开始处理正事了。
他们一个个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主帐。
只看王妃坐在王爷旁边,她脸色红润,双眼明亮,素手替王爷添茶,姿态雅致,如青兰那样沁人心脾。
华云晏一看各位参谋入帐,便放下手中茶壶,道:“不必多礼,请坐吧。”
宋澜神态些微严肃,道:“邢家差人送了封信,王妃,且拿给各位看看。”
华云晏点点头,招来侍卫,将手上的信拿下去。
李思行、周寅几人看了又看,皆是目露惊色,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叶家这三四年竟在西疆贪了这么多军饷!这封证据,真真能将叶家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宋澜说:“叶家所有部署,一一对应的证据,可已经处理妥当了?”
周寅出列,道:“回禀王爷,侍卫日夜看顾,确保叶忠民、叶守望无法自戕,先后搜罗的纸据、信物等,也已经按名目妥当保存。”
宋澜“嗯”了声,说:“既然如此,回京日应定在何时?”
座下几人皆惊喜,但随之而来也有所担忧,王爷的眼睛还未好全,贸贸然进入太子的地盘,还是有些不妥。
周寅问:“三日后如何?”
宋澜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不置可否。
主营帐中讨论着这事时,可巧,门外侍卫道:“王爷,上京来人求见。”
宋澜道:“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皇帝身边的能臣进了帐中,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是跑死了几匹马才赶到了北境。
此人叫景焕,四十多的年纪,官为中书侍郎,是宋珮的心腹。
虽说宋珮是个糊涂皇帝,但景焕的能耐不容小觑,当年任晋王、太子如何拉拢,景焕却从不站队,如今仍是从不陷皇储之争,独善其身,在朝中也有不少门生,颇得宋珮信赖,当真的人物。
座下几人没想到宋珮派来的竟是景焕,纷纷起身,道:“景大人。”
宋澜听到景姓,也微微挑眉。
景焕看了看几人,道:“诸位将士守卫北境有功,景某敬仰,诸位不必对景某如此客气。”
一句话,便将众参谋捧得心里飘飘,文人与武人之间代沟颇深,但景焕却从不仗着身份瞧不起武人,因此在武人间也颇有口碑。
就连华云晏,也偶有听到景焕的名号,自然知道这人不简单。
宋澜抬手,道:“给景大人上座。”
景焕却揖手,道:“不必劳烦王爷,此行,景某是替陛下来论功行赏的。”
他话说完,从身后侍从手里拿过圣旨。
他倒也不管宋澜这几人到底有没有跪,只将中佑一战中有功的北境将士挨个行赏,不过,奖赏尚在途中,他此行是快马加鞭,先于奖赏而道的。
但是说到最后,他却没有说到罚的事。
华云晏猜疑,光是为了行赏,景焕根本没必要先来一步,那么,他极有可能为了“罚”的事赶来北境。
宋澜起来,华云晏便也走在他身侧,两人领了圣旨,宋澜交给了周寅,道:“拿着下去,先通知众将士。”
帐中将士纷纷退下。
景焕不掩其意,转身对侍从吩咐了几句,那几人也离开了营帐。
这下帐中只剩下宋澜、华云晏和景焕。
三人重新坐下,宋澜和景焕对坐,华云晏则在一旁。
景焕看了看华云晏,又看看宋澜,从方才就发觉不对了,便斟酌着问:“王爷的眼睛……”
华云晏笑笑,说:“景大人,王爷的眼睛是上回在中佑被伤,此时尚不能看清东西。”
景焕叹了口气,心中颇有优思,道:“中佑一战,有劳镇北军了。”
华云晏没有回话,她知道在这种人Jing面前,少说少错。
景焕接着说:“事实上,此次陛下遣景某来北境,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宋澜见他终于把真正的来意说出来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