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保镖按下了专用电梯,此刻正好门开,白子语疾步走入,语气非常平和,一字一字地问:“什么叫没跟上?”
保镖队长被他和善的眼神吓得暗中抖了一下。
那头霸道白总向保镖队长发出了工资警告,这头南玉一路撒丫子赤脚狂奔,终于赶在钟兰河之前先回到大厅汇入了人群。
他刚找了一个能看到钟兰河而不被发现的角落平复呼吸,就看见钟兰河气都没喘匀就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掏出手机来。
钟兰河上楼之前肯定开了静音,也不知道他现在接到的是来自白总的第几个电话。
南玉心思急转,穿越人群的时候故意跌跌撞撞往一个老男人怀里蹭了几下,然后进了女洗手间。
大厅里大部分客人都已经被疏散了,南玉进去的时候检查了一下,洗手间里没有别人。
白家主宅的洗手间弄得跟高档酒店包间似的,连门上的男女标志都是隐晦的缠花图案,洗手间门廊都比一般人家的客厅大。
等那老男人鬼鬼祟祟进来的时候,南玉正好把脚心、高跟鞋以及身上的灰擦干净。
他是没那个本事把头发盘成早上出门那个造型了,只能甩锅给这位炮灰了,谁让他色胆包天这么容易上钩呢?谁让白子语没有让宾客看到她是他的人呢?
巨大的化妆镜里忽然映出一个猥琐肥胖的身影,南玉“不禁被吓得”一抖,一句“这是女洗手间”还没说完,就被从背后箍住了腰,另有一只手落在了他高开叉的旗袍大腿根处。
南玉唇角翘起一点冷笑,却配合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南玉寻思她这回得犯一下PTSD,于是挣扎得极为疯狂,丝毫不顾形象也不顾后果,甚至老头刚碰到她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
那老头完全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南玉真是个贞洁烈女,而且完全无法进行语言交流,反抗行为如此剧烈,尖叫声音如此刺耳,一时不察,脸上挨了南玉一肘子,谁让他太矮了呢。
被打脸的老头大怒,反手给了南玉一耳光,没留力气,南玉这等娇弱美女立刻被打得脸都偏了,一根簪子落地啪嚓断开,乌黑长发瞬间披散而下。
老头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巴掌扇到发髻上了,他自己手上被不知道什么发饰划出了一道血痕,疼得很。
他大概是觉得亏都吃了,便宜必须得占够,于是往手心呸了几口唾沫,又扑到南玉身上了。
于是,当终于在监控中找到南玉身影的白总和保镖闯入女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了非常Jing彩、经典、且似曾相识的一幕:
南玉衣衫不整、鬓发散乱,不知道哪来的油腻炮灰男正缠在她身上,要不是云锦旗袍的盘扣结实,领口早该被扯开了。
保镖队长觉得自己可能确实该辞职了。
白总流年泛绿啊。
白子语迅速叫人控制住炮灰男并且拖走,却发现南玉状态不对,连保镖队长都认不出来,看到一群男人靠近就害怕得不成样子,使劲往后退,直接把自己绊倒在地,还要往墙角蹭,估计是刚才尖叫太久,嗓子已经哑了,只能满面泪痕地发出不成字句的抽泣声。
白子语只能叫保镖他们先退出接待了太多不速之客的女洗手间,自己过去哄。
当白子语发现南玉努力把自己从恐惧状态中抽离出来、断断续续地认出他但不受控制的时候,难得地又产生了一丁点愧疚。
那次在自家别墅书房里被仆人迷jian的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实际上根本没有过去。
他只考虑他需要南玉有怎样的身份地位方便被他控制,顶多就是因为对南玉有点喜欢,所以不希望南玉因为此事跟他产生芥蒂而随便哄了哄南玉,但从来没想过南玉作为当事的被害者会有多害怕多恶心多难过……
以及,多想死。
这段时间南玉在他跟前的时候一切如旧一切如常,白子语也从没想过要给她找个心理医生,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且她也没表现出什么创伤后的不良反应。
原来只是没有受到刺激。
难怪刚才老男人被南玉挠出好几个血道子,南玉发疯的时候劲儿还挺大,白子语第一下都没拉住她。
南玉还能认出他,所以不伤他,只是一言不发、固执而令人心惊地想自残。
洗手间的空间太大了,南玉的头狠狠磕在大理石洗手台边缘的时候,会发出带着回音的闷响。
也像是狠狠撞在白子语那Jing钢铜臭铸成的堡垒上,撞出钟鸣般不绝的余波。
铜墙铁壁也是会疼的。
南玉看着白子语的手,又看看白子语冷漠的脸,愣了,这次是真实地不知所措。
刚才白子语把手垫在了她额头和洗手台之间。
她本来她只打算自残几下让他心疼心疼,毕竟白总何等人物,岂能容她恃宠而骄,万一真惹白子语不耐烦或者受伤了,那倒霉失宠的还是她。
但她真没想到铁石心肠、主动放敌人进书房强jian小情儿的白总会替她拦那一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