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免得叫人看见,徒惹非议。”
蒋泊宁点点头,跟着卫淇绕着宫中小道,一路往偏门而去。一出燕王宫偏门,当即看到管参候在马车一旁。管参三两步迎上来,抬手往后头那辆马车上一指,道:“卫淇你随我来,咱们去坐那辆。泊宁你坐前面那辆马车。”说着,管参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只一把捉住卫淇的手腕,将他半拖半拽地给拉了过去。
蒋泊宁正觉奇怪,可转念一想,如今她这身体也十九岁了,有道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以前穷没办法,如今富了也该摆摆阔了。如此想着,也就低头往前头那马车而去,借着马凳,攀上那马车。抬手掀开车帘一看,只叫蒋泊宁险些惊叫出声,一个不稳,就要往车下摔去。
内里蓝袍一动,骨节分明的一只手便将蒋泊宁的手腕执住。
公子职玉面含笑,道:“泊宁姑娘小心。”
蒋泊宁攀着马背定住自己的身形,从公子职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来,躬身拱手道:“不知燕王在车内,泊宁失礼了。”
公子职笑意未改,一手撩着车帘定在一旁,道:“不怪得姑娘,是我想来送送姑娘罢了。”蒋泊宁正要开口婉拒,那公子职又说道:“且有事想与姑娘商议,所以才心急先进了车内,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蒋泊宁抬头看公子职,见他笑意柔柔并不似有恶意,心中也想或许真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她商量,日前秦王已经率兵进入洛阳,世事变化莫测,别真的漏掉了什么大事就不好了。
“泊宁不敢。”说着,公子职侧身定住车帘,蒋泊宁躬身,进了车内。
车帘放下,青铜马车缓缓往前。车内,蒋泊宁与公子职跪坐在车内两侧,皆是静得只听见呼吸声。
公子职正正衣襟,道:“如今燕国诸事凋敝,我想请泊宁姑娘教我,若为燕王,我该如何做?”
蒋泊宁轻笑出声,“燕王抬举泊宁了,如今何止是蓟城,整个燕国都知道,公子职礼贤下士,爱护子民,平定叛乱,虽然还未即立为王,但已经是燕国臣民心中的燕王。泊宁小小女子,不敢言教。”
公子职笑声爽朗,抬手往额间一点,头歪着直直瞧向蒋泊宁,“伪造书信诱捕齐国细作,掐着秦军攻下宜阳的时间放公子平与易后入蓟城,设下陷阱等秦使离燕立即诱捕公子平,借公子平引起的沸腾民意助我即立,这环环相扣如此Jing巧。泊宁,纵使天下人将你当作小小女子,我断不敢小看你。”
蒋泊宁低下头,双手叠在身前,恭敬道:“泊宁不敢当。”
青铜轮毂零零作响,马车随之晃动不停,公子职声音温润宛如泉水,“我自知该收纳天下名士,只我很头痛,该如何将他们留在燕国。”
蒋泊宁未曾抬头,只觉这公子职分明是扮猪吃老虎,论这史上善于招揽名士的君王,无人敢与他比肩。要知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便是源自他日为求贤才而高筑黄金台的燕昭王,如今蒋泊宁眼前的公子职。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间人所求不过名利二字,燕王贵为一国之王,名可许一国相印,利可许万顷良田,这些纵使泊宁不说,燕王自然懂得。”
“噢?是吗?”公子职以手支额,抵着车窗,声色顿时松乏,竟叫人觉得眉眼间自生一股风流神色,叫人移不开眼去,“敢问泊宁姑娘,公子稷无名无利,又怎得如此幸运,得姑娘为臣,碎骨效命?”
“燕王……”
车帘呼啦一声被掀开,车夫急急喊道,“公子!前头似是出事了!”
蒋泊宁一听,当即出了马车,借着傍晚夕阳余光,见不远处一黑马疾飞。细细往后瞧,十里开外的山丘树影之后,有三骑紧随其后,微光之中刀刃闪亮。蒋泊宁垂眸一想,当即暗叫不好,来不及取下马凳,直接跳下马车,跑向一侧抢过随从侍卫的马,抽出他腰间长剑,翻身上马,剑身一拍马身,斗篷翻飞,直直朝那黑马而去。
离近一看,马上果然是鲁施与公子稷,蒋泊宁手中缰绳一扯,立马长嘶,当即取下身上黑色斗篷,往鲁施身上一披,剑直不远处,道:“那树后是燕王马车,将公子稷交予燕王,让他速速回宫!你我分头引开他们!”
公子稷从斗篷中探出头来,抬脸喊了一声:“宁姑……”未等公子稷声落,蒋泊宁长剑一扬,策马直接迎着那三骑而去,鲁施马鞭抽动,带着公子稷背道远去。
新月初升,燕北平原之上夏日晚风干热,蒋泊宁一人一马狠狠撞入那三角骑兵小队之中,伏身马背,脚勾马鞍一个侧身,手中长剑如蛇,直直剖开剑尖马肚,但听马鸣嘶嘶,一人一马往山坡下滚落而去。足尖敌方剑刃破空,贴着马鞍裂开去。马蹄不停,带着蒋泊宁疾驰而去。身后马蹄声回转响起,蒋泊宁正想直起身来,却听箭矢钻入空中,一瞬贴着她耳边飞过,叫她只敢伏在马背上不能抬头。
前方忽地马蹄声急急传来,蒋泊宁贴着马背抬眼往前看,便瞧见数骑锃亮黑甲兵士,心中一惊,却忽得看边上两个引弓搭箭,将她身后的箭矢压了下去。后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