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身边床位已空空如也,却仍有余温残留,昭示着他与安礼毓欢好的证据。
韩芜应轻阖眼眸,他的确是懦弱胆怯,但他并非是个傻子,如今他已与睿亲王有了这一层关系,兴许兴许他真的能相信睿亲王,能护自己周全。
脑海忽地闪现夜里两人缠绵的情景,男人带着情欲的双瞳犹如夜间的狼王在深深注视着猎物,好似能从其中窥探到男人对自己的欲望
韩芜应赶紧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他身份向来低微,过分看轻自己,不敢想象自己怎会有人喜爱,安礼毓不过是看重他这双儿的身子罢了。
他心中酸涩地将那床褥上的褶皱抚平,扶着腰艰难地穿了衣裳,门外荷岚听闻屋内有动静,忙唤了小宫女端了洗漱水一同进屋。
“小主儿,奴婢服侍您穿上。”荷岚替韩芜应穿上衣裳,又理了理他的长发,“穗儿,服侍小主儿洗漱。”
韩芜应正要拒绝,穗儿就十分机敏地把水递到他嘴边,娇嗔般地道:“小主儿,快快漱口吧,可别再推辞了,奴婢手拿得都酸了,奴婢还得帮小充子扫地呢!”
荷岚抿唇偷笑,韩芜应这下只得乖乖接过漱口,心底倒觉得暖暖的。他之前怕生,只认得荷岚一人,对穗儿和小充子都不太关心,现如今看来,安礼毓安排给他身边的人都是为他着想的。
不知是喜欢还是忧愁。
韩芜应坐到梳妆镜前,荷岚为他梳妆。他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像寻常男子那样刚毅,反倒多了几分女子的Yin柔,可谁能知晓他心中也向往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好男儿
他胡思乱想着,忽然瞥见镜子里自己的脖子上有几点红痕,回想起安礼毓趴在他肩头用力嘬吸他的脖子下身飞快耸动狠狠cao弄着他。
脸蛋登时一片飞红,他捂着脖子上的吻痕慌乱道:“荷岚,荷岚,这,这该怎么办?可千万不能让人瞧见啊!”
荷岚细细地梳理着他的发丝,波澜不惊地回道:“小主儿,用养颜粉遮着便好了。”
韩芜应亲眼看着那几处红痕被粉遮住,可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安,一整天连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安礼毓听着收到这封从宫中传出来的密信时,是边笑边看完的,他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好应儿是如何眉头不展、坐立不安地待在屋中。可真是苦了他的卿卿。
他烧了这封密信,起身前往皇宫。
“皇上还在里头歇息,”听闻乾清宫里头那莺莺燕燕的笑声,总管太监硬着头皮道,“王爷恐怕还要再等上一会。”
“无妨。”安礼毓和气地道。
皇上召他前来,却不当即唤他进去,当真是美色致使昏庸还是给他个下马威呢?
天色渐暗,几位嫔妃才言笑晏晏地走出了乾清宫,却见安礼毓站在门处等候,连忙敛了笑意,“臣妾见过十九王爷。”
安礼毓目光冷冷一扫,这些嫔妃的父族几乎都是攀附皇后父亲才得以在朝廷中站稳脚跟,而在后宫她们也是依附着皇后才得以生存,他轻颔首:“替本王向皇后娘娘问安。”
话罢便侧身进了宫殿,只留嫔妃们面面相觑。
“十九啊,你来了。”老皇帝倚坐在软榻上,有小宫女帮他轻揉着太阳xue,他一副疲惫的模样却不自知,“朕刚刚听禾嫔她们聊得高兴,都忘了时辰,别站着,坐下说。”
安礼毓谢过皇上便有太监拿了凳过来,他坐下道:“皇兄,身体可还安好?”
皇上懒洋洋挥挥手,让宫女离开,道:“感觉服用了刘道长的丹药,朕更觉得Jing神百倍,骏马一驰,长弓一弯,朕还能回到二十年前在木兰围场将那些猎物收入囊中!”
安礼毓瞥了一眼放在皇上左手边的一盒丹药,原本有五颗丹药现在已空了四颗,他回神附和道:“臣弟看皇兄似是有当年英姿。臣弟还盼着皇兄龙体快快康复,万岁千秋。”
皇上大笑起来,“十九弟啊十九弟,你可是说到朕心上了!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你最懂朕,最懂朕”
安礼毓淡笑不语。
“最近天冷了,小主儿手脚也冰冷的很,”荷岚用手背探了一下韩芜应手的温度,把汤婆子塞到他手里,“奴婢去端盆热汤来,小主儿也好暖暖脚。”
韩芜应打小身体就弱,他披着厚厚沉沉的大氅还是觉得冷得慌,桌案上摆着两支明亮的蜡烛,他偷偷掀开窗借着烛光一看,看到院里大雪纷扬,屋檐凝结结霜,雪白的地面倒映着温暖的火光。
“小主儿!”荷岚端着热水进来,瞧见他又偷开窗户,急得叫道,“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韩芜应忙放下了窗,道:“好了好了,我不看便是了。”
荷岚还念念叨叨着:“说了多少回了小主儿也没听进去,奴婢说的不管用,等王爷来了还不”
“荷岚!!”韩芜应又惊又羞,他耳尖泛红,低声道,“你可别,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距被皇上召进养心殿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他再也没有遇到这种事,他仿佛被皇宫给遗忘,可仿佛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