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肯站出来给她作证就好了。
但是结果却是无情的,这样的浑水,谁也不愿意来掺和。
“云和,你有法子帮帮桂美吗?”夏栀看着汤桂美可怜的样子,还是有点不忍心。
沈云和瞅了瞅李曼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抠得慌,“我……可能有法子。”
看着他即将拨开人群往里走,夏栀却又抓住了他的手腕,踮起脚尖想要凑到他耳边,奈何身高不够,勉强只能够到他下巴的位置。
“你这么高,就不会把头低下来一点。”夏栀有点恨恨的看着他的身高,语气里既是自豪又是撒娇。
“好,听你的。”沈云和看着她嘟嘴生气的样子,又觉得好笑,配合的把头低下来,将耳朵凑了过去。
夏栀用双手拢住嘴巴,“我可不是让你把安家费拿出去借给她,这种钱,肯定是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在乡下能赚几个钱,你可别犯傻。”
她知道沈云和仗义,是个正直有为的好少年,但是他们手里的安家费却是轻易动不得的,这个年代若是没有一点钱傍身,那日子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不说,而且看不到未来。
“你放心,我不傻。”沈云和伸手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子,示意她放心,然后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他又不是个傻子,把自己的安家费贴给一个不太相关的人,接下来还有接近两年的时间要熬,没有钱,什么也干不了,就算是他在高考恢复以后考上了大学,钱仍然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好东西。
“婶子,听说你这表是进口表,从哪个国家进的?这年头要买进口手表可不容易,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啊。”沈云和凑了过去,眼睛盯着那块表,好像羡慕不已的样子。
那位婶子的虚荣心一下子就升了起来,愈发爱怜的用衣袖擦了擦表盘,“我这款老力士手表啊,可是从瑞…士进口的,全钢防水防震,要上千块钱一只呢。”
“那您这款手表没有表带吗?”他接着问。
“你说这个,越说我就越来气,我好好的手表,她硬给我蹭到了地上,你看这表带也给弄断了。”大婶从口袋里掏出断作几节的表带,一副rou疼的样子。
“大婶,我知道您心疼这表,不过也不能讹人家小姑娘啊!”沈云和微笑的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睛好像要看到对方心里。
那个大婶心里明显有点虚,不过嘴上却是丝毫不见让步,“我哪里讹人了,你看看这表,还是我女婿从香港带回来的,这里这么多人,你随便找个懂行的人来问问,看看这表是不是值这么多钱。”
七八十年代的劳力士,价格从五六百到七八百乃至超过一千元都有,表盘的价值她确实没有说慌。
“那大婶你可知道,外国的进口表都是没有表带的,也就是说您这款劳力士手表表盘是真的表带,却有可能是旁边的钟表店自行配的,那么价格有可能就是几块钱。”沈云和不紧不慢的,
“要不您把表带递给我,我甚至都能知道它值几块钱。”
这个时候的进口表,为了节省税费,大多都没有表带,表盘以及里面的仪器是整个表的核心,表带则需要自己配置,当然也有些手表是配有原装表带的,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赌一赌。
那个大婶没想到沈云和年纪轻轻,居然真的还懂进口表的行情,她家女儿有福气,嫁到了城里面,这只手表就是彩礼,不过表给她的时候,确实只有表盘,表带则是她在百货市场旁边配的。
其实这样贵重的东西,按道理来说是放在盒子里好好揣进包里的,可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而且估计到了家,这块表就要拿给儿子了,趁着这个机会,她就想戴一戴显摆显摆,没想到却被蹭到了地上。
“那我这表盘摔到地上,是被磕坏了怎么办,不该赔吗?”眼见着借表带敲上一笔没了希望,大婶便只好换个理由。
“您这个表带看起来顶多值个一块钱,您是坐在小板凳上的,就这个高度,您的进口表质量好着呢,摔不坏。
不过她赔偿您点儿Jing神损失也是应该的,这样吧,我从中做个主,就让她一共给您5块钱,这件事咱们就算结束了,如果您觉得还是不行,那么就只能上派出所去调解了。”沈云和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赔点钱,估计汤桂美是难以脱身。
“5块钱太少了吧,那不行,至少得十块。”大婶几乎是出于平时还价的本能,立马将价格抬高了一倍,可是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不管是5块还是10块,比起最初的100块简直少了太多,不过话已经出口就没有办法再收回。
“你觉得呢?”沈云和看向汤桂美,询问她的意见。
“好的。”汤桂美已经很感激了,她也不想再多生事端,现在兜里还有10块,无非不是掏尽她所有的积蓄,10块就10块吧,总好过于天价赔偿。
她翻了翻袋子,从最里面的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一卷零钱,数出十块以后,手里只剩下几张毛票了,没由来的鼻子一酸,眼泪又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