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 他队长位置被撤掉了,新上任的生产队队长是以前的小组长, 为人还算忠厚踏实。
因为李喜春不是队长了,李向阳计分员的活也被别人干了去, 也许是这件事情对李向阳的打击很大,她几乎半年都没有怎么出门,踏踏实实的在家纳鞋底, 学打毛衣。
1976年冬,沈云和与夏栀所喂的猪,达到太阳冲生产队有史以来最高产量,在交足了rou以后, 每家每户还分到了两斤多的猪rou以及一些猪下水和猪血什么的。
在这个年代,哪个生产队一年能分得了两斤多的rou?何况还有猪下水和猪血什么的, 凑合凑合一起就将近三斤,一时间他们太阳冲生产队的美誉,就在各个生产队广为流传。
而沈云和与夏栀, 也因为这件事情在这一带名声大噪,收到了公社里的表彰。
这年冬, 沈云和与夏栀都没有回城探亲, 而是选择了在太阳冲知青点过年。
他们两个人,有生产队分下来的猪rou, 还有知青自留地里的大白菜和一种其他品种的青菜,完全是可以过得逍遥自在。
虽然他们两个处对象的事情整个村里都知道了,不过两人依然保持着分房而睡, 即使知青点,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知青。
沈云和是个现代人,不看重这些,但是夏栀毕竟是这个年代的土著,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重要,凡事他都应该三思而后行。
大年三十这天,沈云和与夏栀做了一桌好菜,还买了三两米酒,酒过三巡,人影树影摇曳,气氛朦胧。
收拾好碗筷以后,沈云和率先起身,“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
“云和,过了年不久,我就要去上学了,你不怕我一去了城里就跟别人好了?”纵使夜深了,夏栀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云和虽然也有过担心,不过这种事情,全凭一个人的性格与感情,他真诚的回答,“我当然不希望你这样,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城市里找到了更好的归宿,我还是选择祝福你。”
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强行占有,更多的而是希望对方能够幸福。
当然,夏栀是听不进去这些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这种话题当然是多说无益,沈云和笑着岔开,“到了外面你先去见见大好世界,拓宽眼界,到时等我来了,你带我混。”
“什么混?这不该是知识青年应该说的话,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向好日子,走向更好的未来。”夏栀也难得在单个字眼上较真一回。
下乡这些日子所受的苦,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承受住了,并且成功的从这里走了出去,她太渴望以后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并不是“混”。
沈云和一愣,刚刚他一时大意便随口采用后世开玩笑的句子,大概在夏栀心中混这个字代表了对生活的一种随意的态度,还不由得也严肃了几分,
“好,你到了学校认真学习,以后我们一起努力,过好日子。”
夏栀迅速的擦了擦眼眶里即将的泪水,语调里有一些哽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食言。”
要从乡下回到城里,谈何容易?他有些害怕,怕自己这一走,他要是回不来,他们的以后,就成了一种虚无。
“你放心,我一定能回来。”她的担忧,沈云和怎么不懂。
他深深的喟叹了一句,还是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不舍得自己守着的白菜,拱手让人。”
“你用的什么比喻句!”听了他的话,夏栀又哭又笑,最终还是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满是依恋的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
“去睡觉吧,那明天又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了。”温存不过三秒,他的煞风景十分及时。
夏栀恋恋不舍的离开他的怀里,本来想说的话在喉头滚了滚,终究咽了下去,“好的,你也早点去睡吧。”
大年三十一过,意味着这一年即将结束,沈云和看着夏栀进了屋子,他并没有急着去睡,而是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外面的夜景。
今年冬天的雪比去年要大的许多,不过是两天的功夫地上足足积了十多公分,纵使是夜晚他也能够依稀辨别出天地之间茫茫的白色,大雪虽然影响人们的日常出行,但也所谓,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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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3月,夏栀拿着简单的行李包以及沈云和给她准备的一点猪rou脯,眼泪汪汪的踏上了前去求学的道路。
而沈云和自己,却依然在生产队干着喂猪的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