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拉着她,“苗儿,你快去。佑儿现在情况很不好,你快去找他,千万别让他做傻事。”
苗儿一头雾水,如果是过去,她可能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但现在,她选择问清原因。
只有对症下药,她才知道怎么安慰佑哥。
祁父把裘家的事说了。
苗儿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思索片刻,她转身回屋,抱起一大坛子酒,才抬脚追了出去。
祁父一拍脑袋,对啊,佑儿现在心情低迷,就是该喝些酒,一醉解千愁。
果然还是苗儿聪明,想的周到。
最后苗儿是在一个迎山口找到祁佑的,她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沉默的上前,把酒坛递给了他。
“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这个。”
祁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伸手接过酒坛,撕开封口,仰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酒水倒的汹涌,口中一时来不及喝下,都漫到了脸上,衣襟里。
祁小子,你能唤我一声师父吗?
我们早就说好了,是等价交换
酒水不停灌入口中,祁佑却只觉得满心苦涩。
若是早知当初一别,便是生死相隔,他又何必吝啬那一声师父。
裘老头,你真的糊涂啊。
我早告诉过你,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看古往今来,又有几个武将是得了善终的。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师父,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不值得的。
祁佑灌下最后一口酒水,把空坛远远摔了出去,只朦胧听的几声碎响。
“苗儿。”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朝少女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苗儿无声的笑了,“好,我们回家。”
…………
裘烈上了药,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坐在客厅大口大口吃着面。
祁佑猜的没错,自从逃难以来,他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天子是真的狠,对他裘家赶尽杀绝。
福伯为了护住他们,半路就死了。
他一个人带着小侄女从长安一路奔逃,中间好几次死里逃生,要不是他还记着当初祁佑说过他要去金城,要不是怀中的小侄女太过年幼,要不是信得过祁佑的为人,他可能早就挺不过去了。
他在被人追杀中,慌不择路逃到了西南,那里正在闹水灾,他躲在难民当中,一路提心吊胆,跟着难民进了金城。
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中途小侄女吐的厉害,他不得不停下来给她找草药,耽误了一天功夫,可惜收效甚微。
小侄女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还发起了高烧。
他不敢再耽误,本着就算找不到祁佑,但金城繁华,找到大夫给小侄女看病也是好的。
至于他会不会因此被发现行踪,招来官府追杀,那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或许是他倒霉太久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当他视死如归带着小侄女准备进城时,正好看到苗儿和祁父被人追打。
他想也没想的跟了上去。
他救了祁父和苗儿两人,就相当于祁佑欠了他两条命。
裘烈的心安了,因为他手上有了跟祁佑交易的筹码。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裘烈心里想了很多,但这并不影响他吃面的速度。
祁母看他吃完了,赶紧着又给他端上了一碗,怜爱不已,“好孩子,饿坏了吧,多吃点,不够我再去给你舀。”
裘烈低着头,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多谢。”
“不用不用。”祁母连连摆手,“你吃饱了,就去客房歇一会儿吧,那个小姑娘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喂了药了。”
老头子曾经告诉过她,裘老将军教了佑儿武功,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份恩情,他们不能忘。
裘烈是裘老将军的亲孙子,按辈分,裘烈还是佑儿的师侄呢,当然要好好照顾了。
祁母的热情是发自肺腑的,裘烈难以拒绝这份好意。
况且,他也的确很累了。
所以他点点头,“如此,多谢伯”他猛的想起,祁家是临淮郡人,瞬间改口,“多谢婶子。”
祁母乐呵呵的,“不谢不谢。”
等裘烈走了,她才摇头失笑,她是佑儿母亲,裘老将军又与佑儿有师徒之实,裘烈却叫她婶子。
这辈分可真是够乱的。
只是,当初佑儿没正式拜师,裘老将军也没正式收徒,所以这师徒情分,他们心里记着就行,说出来,倒是有些不美了。
所以,裘烈叫她婶子倒也没错。
祁母边想边收拾桌子,小柱子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伸出小手,拉着祁母的裙摆,“婶,婶儿,那个小妹妹是谁呀?”
祁母轻笑,“什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