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小暖,谢谢你。”
这句话,话音刚落,小暖低头吻住了她。这是小暖第一次吻她,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俩再下车,已是五分钟之后。等在医院门口的人递来了热毛巾,小暖擦了脸和手,乔笋把热毛巾捂在脸上,好一会儿,再把毛巾放下,眼睛有点红。
关于这段,乔笋姑娘在日后的回忆录里写道:“那次,小暖吻了我,我觉得我这辈子值了。”
已是凌晨一点十五分。病房区静静的,只有仪器时不时发出的滴滴声。你能想到,此时的段勍,守在段霜晖的病床边,回想下午专家团会诊后说的话,情况大致趋于稳定,意识渐渐恢复,今明两天将会苏醒。是好事!期间,久久发了好几个短信过来,问舅舅到北京没有,怎么回呢?这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段勍想着,等舅舅醒了,再告诉久久和乔笋。
乔笋。
不能想,一想,走廊忽然就有急促的脚步声。段勍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反应几多快,站起来,盯住门口。门口处,冒冒失失的一个姑娘跑到了,气喘吁吁,扶住门框。
乔笋!!
“段……”她第一个字叫得极大声呐,又赶紧闭嘴,走廊一路大大的“静”字。
她不是还在山东么!不是还在潍坊旅游么!怎么来的,怎么来的!段勍上去就抱住了,死紧死紧的,心里忽然有句话,大逆不道的话,万一,万一舅舅真的醒不了了,我还有乔笋!
过早失去母亲,记恨父亲,毫无双亲温暖,好在我有乔笋。党派斗争如此激烈,两头不是人,好在我有乔笋。这条路如此不好走,尔虞我诈,一不小心万丈深渊,好在我有乔笋。
段勍一抬眼,门口处,站着饶是暖。
这几天,成烈烈不知有意无意透露,饶是暖就是乔笋的前夫。
段勍放开乔笋,她抹着眼泪,到段霜晖病床边,小心翼翼蹲下,趴在床沿,又不敢去动他。
饶是暖对段勍点点头,普通同事见面打招呼似的礼貌而疏离,好像在医院偶然相遇一样,什么都没有说。一个是军中出名的五好青年,一个是军中关注度极高的段家少爷,相顾无言啊。
乔笋叫他,“他会醒吗?”
“会。”段勍很坚定地说。
“我好想亲他。”小孩子一样抬眼看他,可怜兮兮的。
“现在不行。”
乔笋站起来,“你为什么骗我?”
“我希望你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段勍几天没合眼了,眼里都是红血丝,“他其实是个骄傲的人,这几天危在旦夕,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脆弱的一段时光,他不希望任何人看见他现在带着氧气罩的模样。”
“你不该这样。段勍。你以为我担心他,会受不了。但是,我也担心你,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他,也看你。”乔笋有点不高兴,翘着嘴,“你没有把我当哥们。”
等等,哥们?!小姨nainai你搞清楚,你的这些个男人,哪个是把你当哥们的!
“我的小祖宗,你饶了我好不好……”段勍松懈下来,笑开,抱着她亲了又亲,爱死。再往门口看去,饶是暖不知是走了,还是有意避开,门口并不见他。段勍把小姨nainai牵着去了段霜晖病床边,让她乖乖趴那里看,自己起身去了走廊。
饶是暖还在,坐在长椅上,仙人一样的气质,干净,跟他们这些没变没谱的混蛋们还真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段勍在他身边坐了,也没把随身带着的烟掏出来,医院不让抽是一回事,小暖肯定不抽烟又是一回事。段勍想,成烈烈傍晚还打电话“报告”乔笋今天的行踪,说什么在潍坊哪里哪里玩,吃什么什么东西,居然大半夜地就出现在十八医院,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一深想,能办到这事的也就是他饶是暖了,成烈烈是百密一疏,被昔日对手这样钻了空子。
“怎么来的。”段勍语气倒是客气,宁开一条路,不堵一条河么。
这是军中两大风云人物首次坐在一起说话呢。
“首长情况怎么样?”饶是暖知道答了也是白答,人家会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么,人家想知道的是乔笋怎么就跟你一起来了,他就是不去回答,完了岔开话题。
“这一两天要醒的。”
“首长逢凶化吉,是好消息。”
段勍刚要接话,只听走廊尽头又是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姑娘拦都拦不住哟,就往这里冲。皮肤蛮白,黑发,刚理的男生头,鬓角还是青青的,清秀又眼熟,近了,才发现,这不是久久么,下头果然还是有守不住一张嘴的混蛋,竟然让小公主知道了。多日不见,还真变了,果然是段王爷练兵有方,那一头怪颜色的头发染回来了,七七八八的耳环耳钉脐环摘了,五颜六色的指甲也干净了。到底是段霜晖的种儿啊,弄干净后还真耐看,十六岁的花季,再培养个三五年,肯定是顶顶漂亮的小妖孽。她一路跑,一路喊“爸爸”,也不顾旁人,看来还是有点不懂事在里头,看样子也不怎么认识段勍和小暖,寻见了病房号,就冲进去。段勍自然也没有拦,父女情深,按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