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沐乘风不再多问,向沐桑桑道:“收拾一下,走!”
沐桑桑慌乱地拿起帷帽,刚要戴上时却愣住了,怔怔地抬头望向赵恒:“我阿爹他,在哪里?”
“白云川。”赵恒看着她,声音和软下来。
沐桑桑眼前一黑,险些不曾晕倒。
白云川,真的是白云川!
沐乘风的脸色也变了,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那些噩梦,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
看着妹妹落泪的脸,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少年在一刹那间长成了男人。沐乘风迅速冷静下来,他向赵恒抱拳答谢,跟着擦去沐桑桑的泪水,柔声安慰:“别怕,有三哥在,一切都来得及。”
沐桑桑含泪点头,跟着他快步出了客栈。卫士赶来马车,沐桑桑摆手止住,坐车太慢,她不想耽误一刻时间。
她牵过马匹翻身跨上,向沐乘风道:“我也骑马。”
沐乘风知道劝不住她,只嘱咐道:“千万小心,别累着。”
沐桑桑抖开缰绳清叱一声,正要走时,赵恒忽然伸手拉住了缰绳:“你小心些,李明峰是受人指使,有人在暗地里算计你。”
沐桑桑沉默着向他拱手致谢,跟着一踢障泥,那马泼喇喇地跑出去老远,疾风扬起她绛色的帷帽,像晨曦中招展的旗帜。
赵恒目送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白云川,这名字到底有什么内情,为何她听到这名字时反应这么古怪?
“通知夜卫今天赶到。”赵恒向云昭远吩咐道,跟着翻身上马,远远跟上沐家的队伍。
那绛色的一抹在他视线中跃动,缭乱着他的心绪。赵恒想起了那晚她灭烛的聪敏,想起了病榻上她憔悴的脸庞,然而种种过往都比不上眼下她的生动,让他身不由己,紧紧追随。
他就这样跟着她飞跑了小半个时辰,直到他突然意识到再跟下去就再也无法抽身,于是猛地勒住缰绳拨转马头,向着另外的方向断然离开。
队伍前面,沐乘风松了一口气,若是赵恒再这样诡异地跟下去,他就只能刀兵相向了。
沐桑桑马不停蹄地奔了三个多时辰,直到最后被沐乘风强行停住,他神色肃然,沉声道:“再急也要保重身体,如果你倒下了,爹爹和大哥该怎么办?”
沐桑桑潸然泪下,终于肯下马休息。
这天他们赶了两百多里地,等夜里落脚时,人马都已疲惫不堪,沐桑桑被沐乘风扶着下马,只觉得两条腿不停地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她急切地盼着入睡,梦或许会给她新的提示,让她抢在厄运之前救下阿爹。
然而,一夜无梦。
连续两天他们不停地赶路,入夜时已隐约能望见几十里外安西都护府城头的灯火,沐乘风欢喜地说道:“就快到了!”
沐桑桑喜极而泣。
三更时分,她迷迷糊糊醒来,摸索着喝了一口水,却突然怔住了——以她的速度都能在两天内赶到安西都护府,为何傅守义这么久还没派人接她?
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鼓噪声,睡在外间的沐乘风很快赶来,急急叫道:“桑儿,你没事吧?”
沐桑桑答应了一声,跟着听见嚓一声响,沐乘风敲打燧石,点亮蜡烛走到窗前,凝神细听:“似乎是都护府那边的动静。”
沐桑桑与他一起站在窗前努力向都护府眺望,暗夜黑沉沉的,几颗星子寥落地嵌在天幕上,除了越来越近的喧闹声,什么也看不见。
院门外突然被敲响,有男人的声音急急嚷道:“开门,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
第8章
院门打开,一群士兵拥在门前七嘴八舌问道:“安国公府的沐三公子在这里吗?我们是安西傅都护派来的。”
沐乘风让沐桑桑在房中,自己走出来答道:“我就是。”
一个领队模样的连忙说道:“三公子,西疆败了!”
屋里,沐桑桑用力抓住椅子,这才没有倒下,她定定神,快步走到门外,向着嘈杂的人群问道:“安国公和大公子怎么样了?”
在喧嚣中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意外的冷静,好像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随口一问。
沐乘风不动神色地扶住她,看向阶下。
“不知道,”士兵们七嘴八舌答道,“只知道在白云川吃了败仗,傅都护已经带队前去接应,前线的情形都不清楚。”
“走。”沐桑桑又听见了自己平静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去西疆。”
“我去,你留在都护府。”沐乘风不容置疑地拒绝。
“不,一起去。”沐桑桑靠近些,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在梦里,阿爹还有一个罪名,临阵脱逃。”
本朝律法虽然严明,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主帅没有重大过失,极少会被处以极刑,然而临阵脱逃,绝对是个能置人于死地的罪名。
但她敢赌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