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你把它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半年之后上油装裱。”年轻男人拿出一个盒子，将油画布框小心地放进去。
“还没干透。”年轻男人拿出一个小画架，“这几天老是下雨。”
年轻男人听到乔雪石的夸奖，腼腆地笑笑，听到乔雪石的提醒，又重重点头，“我还画了一幅，是送给你的。”
“不想说？”厉宗朔把乔雪石抱到沙发上，替乔雪石脱掉鞋子，“那就不说他了，你最近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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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几分钟后，西装男彻底没了动静。乔雪石割下男人左手的中指，直起身，消失在雨雾中。
“你还画了一幅画送给我？”乔雪石兴致很高地问道，“在哪里，让我看看。”
其他事情？乔雪石看着厉宗朔的眼，对方也在看着他的眼，“我发现我又有一件风衣不见了。”
“就这样？”厉宗朔半跪在地上，像怀抱婴儿一样，抱着乔雪石，“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呢？”
“那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厉宗朔搂着乔雪石回屋，“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他这次又怎么你了？”
乔雪石低头看向画架，画面很简单，暮霭下的海滩，一个朦胧的黑影伫立在其中，“画没干透，我可以拿走吗？”
告别年轻男人之后，乔雪石开车绕了几个弯，拐进一个高档住宅区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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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脖子上丝丝凉气，西装男心头一惊，他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雨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怪人，“你你”
说着，乔雪石朝年轻男人伸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辆车从路口驶入，乔雪石偏头看着车辆，将婴儿车推向路中央。
乔雪石看着厉宗朔熟悉的俊脸，张张嘴，觉得那事只要说出来就让他恶心，摇摇头。
“没准。不过如果你办画展的话，我一定会去看。”乔雪石将手机放入口袋，声音里带着笑意。
急刹车，车上跑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惊魂未定，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冒出婴儿车，他差点撞上去！谁会下雨天推着婴儿车出来？！家长呢？
“我看你挺爱听的才说，怎么，你不爱听了？”乔雪石嘟囔。
回到车上的乔雪石刚脱下雨衣，就接到陆霈的电话，“那个阿朔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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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楚状况的西装男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怪人已经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拽到路边。西装男这才挣扎起来，怪人力气很大，西装男的两个膝弯一疼，跪了下来。然后怪人用手压着他的脑袋，街道上的雨水汇到一起，涌向路边。西装男的脸正对着黑黝黝的雨水口，污秽的雨水涌入他的口鼻。
乔雪石蹭蹭厉宗朔的肩，“我爱你。”
惊魂之余，西装男人狐疑地走向黑色的婴儿车，雨点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抹去脸上的雨水，男人向婴儿车里定睛一瞧，里面空空如也。
“爱死了，宝贝儿。”
幽暗的画室内，头顶的灯光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斜影，乔雪石伸长脖子，围着一幅画，看了好大一会，他关注的不是油画的构图、色彩什么的，他也不懂，他看到的只是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纯净的、阴郁的、扭曲的、病态的，于画布上流淌，“对艺术不太懂，我只能说这幅画真的挺美。不过你最好把画藏好，被警察看见，你会有麻烦。”
年轻男人的眼神里流出怅然，将一个手机交到乔雪石手里，“我们不会再见了么？”
“和陆霈。”乔雪石没好气地说道。
“我前几天出去觉得冷，穿了一件。”乔雪石摸摸嘴唇，很乖巧地说道，“不知道丢哪了，最近天变冷了，我明天再去商场给你买两件。”
“要等半年那么久？”
“这就是那副画？”
年轻男人也跟着笑笑，向来惨白的笑容里带上微薄的暖意，“我会努力让那天尽快到来。”
天下起了雨，翻出雨衣雨裤和防水鞋套，乔雪石穿戴好后，下车打开后备箱，取出一辆婴儿车。雨越下越大，烟波雨雾遮掩了乔雪石怪异的行为。他带着婴儿车穿过一条大道一条小道，走到住宅区东侧的小路，默默等待。
“你不是前几天还嫌我说这个烦，现在又换你天天说了？”厉宗朔笑。
“对，而且千万不要日晒。”年轻男人将盒子扣好。
“知道了。”乔雪石说完，画室角落里的钟就“当、当”响起，响了七下，乔雪石侧侧耳朵，又看看自己的手机，他收到一条简讯，“外面天不好，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