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眼前这个人就行了。
过大的信息量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发生了改变,而余渊已经来不及别扭,他们就像是最寻常,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游走在四周的场景之中,感叹着那失败的过往。
暮然回首,才能知道那一片黑暗的回忆之中,也有不少的温情瞬间。
余渊知道了祁云晟去给那厨房的鲛人机会的理由,而祁云晟也知道了余渊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暗自努力,却从不在他面前表露疲态。
一般而言,人是不乐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记忆的,那等于是将完整的自己,将一切剖开端给别人观赏。但是此时,他们双方都没有半分的恶感。
只有将这些事情摊开来,才能做知道当初的失误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余渊体内的反噬似乎越来越大,让祁云晟忍不住为他担心。
而随着这些记忆的取回,他们也看到了当初有些病态的相处。
祁云晟彻底自闭,余渊不得交流之法,只能做这样那样的尝试,但是他又倾向于被动等待祁云晟的主动所求,让两人之间的问题更加严重。
“说到底,为什么你要执着于让我开口。”祁云晟将手放在余渊的丹田处,试图查探他身体的状况,被余渊移开手,表示没有问题。“难道这是什么约定俗成的惯例吗?”
“……”
余渊顿了顿,似乎终于想起来要害羞那般抿嘴。
“说呀。”祁云晟直接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开口,那就什么都不是问题吗?”
“……”余渊微微撇开头,“因为,如果你有求于我,而我又做得到的话……总之,你会表现得特别高兴吧。”
“哈?”祁云晟凑上前,“余渊,不会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你就一直晾着我?等我开口?”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的。”余渊道,“有所求,有应求,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能帮你做到,这样,不是……挺帅气的吗?”
“……”祁云晟面色微妙。“是吗?”
“好吧。”余渊像是放弃了抵抗那般,“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嗯?”祁云晟好奇。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生活,但是那时候的经验没法直接套用到海宫。”余渊慢慢道,“先代的鲛人皇之中,也不是没有擅自行动,或者做出了错事而导致危机的例子。”
“你那么弱,那么重要,我没有试错的机会……而且,传承之中也根本没教如何同人类相处。”余渊似乎是觉得这么说出来有些丢脸,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所以,只要是你开口的事情,那就不会出错了。”
余渊也会不安,也会担心失误导致的惨烈后果。
他好面子,嘴硬,有着鲛人一族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是个标准的“鲛人”。
但说到底,在与人类相处,在追求心上人甚至在感情上,他就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而他又何尝不是?
“也不能总指望着我自己说出来吧。”祁云晟道,“万一我不想说,或者没法说,那你不就完了?”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余渊鉴定地道,“发生过一次的错误,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你知道要怎么改善这个问题吗?”
“……”
“余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祁云晟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了,“从来不是说谁单方面维持,就能够撑起一份感情。”
“所以?”余渊眉角微动。
“别再把我当那种碰了就碎的娃娃了。”祁云晟道,“毕竟,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小有自信的。”
“嗯。”
在回忆的围绕之下,两人达成了和解。
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理解了对方,明白了一直以来的事情。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仍未松懈。
祁云晟记得,自己似乎是遭受到什么刺激,才坚持要回到金阳城的。但是具体的原因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甚至余渊都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要知道在出意外之后,他根本不愿意放自己离开,何况回金阳城!
而余渊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当初的真凶借着海宫内盘根错节的势力,让他调查到一半线索就断了。
看他不趁着这次机会揪出来!
于是,当回忆来到了余渊喝醉的时候,两人都瞬间认真了起来。
回忆之中,酒醉的余渊来到了外宫,祁云晟的所在之处。他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祁云晟一人在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酒弱化了鲛人皇以往带着的威胁感,处于胆小状态的祁云晟也算是鼓足勇气,将人带回屋里,安顿在床上——还被嫌弃睡得不舒服。
然后祁云晟坐在了床边。
不知怎的,现在的祁云晟看着这段回忆,忽然有了点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