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立刻就担忧地皱起来了。
白球告状：“亲亲！他不让球球叫亲亲起床！”
阿德利安翻身下床，蹬蹬蹬出门：“球球！”
哦，他是雄虫。对面的也不是同龄男孩子，是雌虫。
黑球白球啾啾啾滑了过来，它们身后还跟了一只虫。
那是半梦半醒之间。
阿德利安：“……哎？”
阿德利安几乎看到了他瞬间柔软下来的心肠，像只大型犬一样摇起了尾巴。
白球不屑道：“流氓。”
阿德利安只好说：“从，呃……从穿鞋开始，可以吗？”
亚历
他痛心疾首：“我睡了十个小时啊！”
“当然可以。”他雀跃地说，“请让我来为您穿鞋。”
雌虫静静地守在门外，再一次细细地打量他：“请您吩咐。”
阿德利安探出头：“亚伦？”
他立刻道歉：“抱歉，亚伦。你有什么事吗？我一会儿再找你。”
“早上好，阿德利安。”雌虫温和地说。
“亲亲快把扣子扣好！”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要相处很久呢，放松一点吧。”阿德利安说。他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我还没有被……嗯……服侍的经验，所以……”
凭空多出两只虫，挺不习惯的。
“亲亲不可以不穿鞋鞋乱跑哦！”
黑球用六只机械臂把阿德利安捣腾好了放下来。现在他是一只衣冠整齐的小雄虫了！
他微微垂首，目光上上下下把阿德利安扫了一遍。
两颗球冲了上来，一把把阿德利安抄起来举高高，双脚离地的那种。
阿德利安这才想起来，现在别墅里不只有他一个人了。
虫族社会里，雄虫跟雌虫究竟是如何相处的……阿德利安并不了解。
白球委屈：“可是他说得很对呀。”
尖叫：“不要让雌虫占亲亲便宜啊啊啊啊！！”
阿德利安还没有反应过来，虫族里的雌虫长得都跟人类里的男性一个样子，他尚且没有雄雌要避嫌的潜意识——他第一反应还是，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阿德利安坐在床上，有些紧张地感受亚伦掌心的温度。他的脚被雌虫轻柔地捧在手心里，留恋似地摩挲了几下。
他必须学着去习惯，去融入。
阿德利安尊重他的意志。
他回头发现门边探出一点亚伦的衣角。
阿德利安扑腾腿：“啊，为什么？”
然而阿德利安顿了顿，说：“所以我们慢慢来吧。今天从……”他的衣服都被黑球包办了，只剩下拖鞋还没穿。
亚伦以为他要拒绝了。
白球滋滋的电流音特别开心地说：“反正都失职了嘛，多失两个小时也无所谓啦！”
阿德利安：“……那你怎么不在我睡够八小时的时候叫我呢！”
阿德利安接受的人类教育让他对这种有明显阶级区分的言辞十分不适。
白球：“他说亲亲要保证至少八小时的睡眠！不让亲亲睡好的球球不是好球球！”
亚历克斯梦见，他亲手装上的蓝色窗帘，厚实得遮蔽了中央主星热烈的太阳。他梦见悬浮于墙上的计时数字切换成了夜间模式，柔和的暖光悄无声息地数着秒针的节拍。他梦见自己的兄长枕在一双柔软白皙的大腿上，还梦见自己的脑袋，依偎在雄虫少年的脖颈边。他梦见自己的兄长，被一只手梳理着头发，有些苍白的手指极尽温柔地穿过黑色的发丝，向来警觉浅眠的军雌，在这轻柔的抚摸中沉沉安眠。
但亚伦眼前一亮。
愣了一下，阿德利安后知后觉。
那些众所周知的常识是不会写进教科书里的，也很少有成文的记载，尤其是在虫族社会已经稳定了很多年的现在。
“……我是来服侍您起床的。”亚伦有些拘谨地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为您穿衣。”
亚伦穿着整整齐齐的条纹衬衫，紧身高腰的长裤勾勒出他修长有力的腿，裤腰收得恰到好处，衬衫扎进去的、直线状的褶皱让人想顺着摸进去。
阿德利安幽幽长叹。
阿德利安：“你听他的干嘛！你不是只听我的吗！”
10.5
雌虫目光飘忽，视线不断地在小雄虫悬空扑腾的脚上扫来扫去。
黑球把阿德利安举进去了。
最后停留在小雄虫空无一物的脚上。
好像对于这只黑发雌虫来说……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瘦削的少年，只穿了件睡衣，衣摆盖住了腿根，但扣子没扣好，只在中间扣了两颗。松松垮垮地歪挂在阿德利安的肩上，露出大半个锁骨和一小片胸膛，睡衣下隐约可见内裤的颜色，两条比例姣好的腿全露在外面……
穿拖鞋是个很简单的步骤，但亚伦严肃的模样让阿德利安也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