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恪看着奏折,忽然展眉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颇令人毛骨悚然:“过几日就是祭祖大典了,国师已经替朕前去感业寺准备了,让许侍卫跟去吧。”
太监弯腰点头道:“是,奴才遵命。”
郁恪咳嗽了一声,捂了下胸口。
黎原盛在一旁安静地研墨,烛光跳动了一下,郁恪忽而出了神。
殿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陛下在吗?”
是楚棠!
郁恪立刻收回神,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黎原盛连忙放下墨石,拍拍郁恪的背,分外焦急,大声道:“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还是高热又复发了?”
楚棠一进来就听到这话,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陛下生病了?”
黎原盛跪下行礼,愁眉苦脸道:“回国师,是啊,特别是皇上今天出巡的时候,又……”
“咳咳,黎原盛。”郁恪一边咳嗽一边阻止他,“闭嘴。”
黎原盛住了口。
楚棠道:“不用管他。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原盛看了看郁恪,郁恪似乎咳得无力说话了,没往这边看。黎原盛便看向楚棠,道:“回国师的话,皇上今日出宫去找宋将军的时候,路上遇刺了。”
“怎么会?手下的人是摆来看的吗?”楚棠声音有些冷。
“国师骂的是。都怪奴才们不小心,没有保护好皇上……”
楚棠心中还存有疑虑,瞥一眼郁恪,对黎原盛道:“传太医。”
黎原盛道:“徐太医在外面等着给陛下诊脉呢,奴才这就去叫他进来。”
门打开了,冷气吹进来一瞬。
郁恪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虚虚握在嘴巴前,咳嗽声不断。
楚棠看了一眼桌上小山似的奏折,走过去,道:“郁恪。”
“哥哥。”郁恪抬起头,委委屈屈地张开手,道,“我好像生病了。”
楚棠凝视他片刻,还是走上前去拥住了他,沉默不语。
就他所知的,郁恪昨晚就好像体温很高,他又说昨晚没睡好,今早还被楚棠打了一棍、割了脖子、磕了额头,看起来是应该生病的,郁恪似乎没有撒谎的必要。
“怎么不多休息?”楚棠摸了摸他的头,皱眉道。
郁恪脸色苍白,抱着楚棠的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说不话来。
黎原盛刚好带着太医进来,道:“回禀国师,皇上近日似是一直在批折子,好几晚都没歇息过了,昨儿个才发了高热,虽说皇上年轻气盛,但哪儿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折子也没身体重要啊。”楚棠道。
郁恪小声地说:“哥哥你在蔚瀛投下的那块石头,让那些人都上了折子,我得料理好了,不然对你不利。”
楚棠默了一下。
他之前为了离开,为了卸任,刻意想要将自己的名声弄坏,好给帝王一个削掉国师职位的正当理由,就命人投了“楚佞”的石头——百姓大多是信这些东西的,文武百官知道了,也必定会议论纷纷,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卸任了。
他满心想的都是离开,也没想过会长久地回来,做出这些抹黑自己名声的事来干净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楚棠张了张嘴,想说他就要离开了,那些身外物对他而言不重要,他没这个必要替他料理好。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
郁恪的固执他一直都知道,但直到昨晚才认真体会到他有多固执,楚棠拗不过他。
再者,楚棠没想到,自己不要的东西,郁恪还这么小心地捧着,生怕有那么一丝可能会让他过得不好,生怕会有一丝针对楚棠的不利。
郁恪抱着楚棠,脸颊蹭了蹭,叫了几声:“楚棠,哥哥。”
楚棠“嗯”了一声,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还烧着吗?”
郁恪抬起头,眼眸分外明亮:“不烧了。”
楚棠感受着手背处滚烫的温度,怀疑他已经被烧坏了脑子,转过身,道:“还请太医给陛下看一看。”
徐太医就是那个被郁恪从行宫带回来的太医,在一旁安静候着,闻言,低头道:“是。”
他只检查了郁恪的额头和脖子,便退了下去。楚棠疑惑道:“不是说遇刺了,没有伤吗?”
徐太医擦着额头的汗,瞧了一眼郁恪,吞吞吐吐道:“这……”
楚棠道:“你直说。”
“是。臣之前已经为陛下处理好伤口,陛下胸口上中了毒箭,不过陛下年轻体健,国师不必担心。只是陛下昨日的高热刚退,就又受了重伤,使得高热也一并复发了。”
楚棠皱眉:“既不要紧,方才为何支吾?”
“陛下、陛下让臣瞒着国师,说国师过阵子就要……”
“好了,不用说了。”郁恪出声道。
徐太医低头道:“是。只是现下到了换药的时候,陛下中箭的地方仍有毒素未清,伤势严重,必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