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华年庄青山去了里面,拱着手直奔主位那人。
孟华年早就打好了腹稿,兴致勃勃地要会一会这探花郎,不曾想那张县丞一抬起脸儿,孟华年登时瞠目结舌,满肚子阿谀奉承都哽在嗓子眼里。
庄青山堪堪进门,见孟华年如此,心头隐觉不妙,转脸向那孟家叔叔身边的人瞧了一眼,也是面色煞白。
那张县丞见了他二人,神色更是难看。
原因无他,这张生当年是用的本名张泽云入孟府,子野是他的表字,庄青山不知晓,孟华年就更没心思问过。
番外
《鹞子草》
10.
孟家叔叔哪里知晓三人过往,为二人一一引荐,这里厢另外三人分别是清州主簿,典史,牢头,皆是些不入流的杂官儿,却也是阎王手下的小鬼,哪个也得罪不起。
孟华年无心逗留,装作不识得那张泽云,眼睛也不敢抬,依次奉了银票,假意寒暄,便直道不好打扰,抽身要走,庄青山自是话也不敢说,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偏生那孟家叔叔不准,以为这大理国五年安逸岁月蹉跎了这侄儿心志,以前年少当家的孟家族长现如今竟这般畏首畏尾,非要将二人留下商议那互市监的事情。
孟华年叫苦不迭,想起当日与这张泽云滚到床上去,坦诚相见,摸光看光,险些成了事,后来被这人踢了一脚,自己要打死他出气,若是当年打死便也好了,竟叫这人逃了去,如今翻身做个芝麻绿豆的官,却也是朝廷的命官,别说求到这人头上,怕是此行出关也难,早知如此,便是舍了那春茶,也不蹚这清州的浑水,好过现下如坐针毡,任人拿捏。
庄青山也是冷汗直流,脑中发白,他所忧之事却与孟华年不同,孟华年以为这人预报当日险些丧命孟府之仇,然则庄青山却以为这张泽云当日并不知晓,左右下人婆子都瞒的严实,说是绑起来再行发落,他心中忧虑的,便是这张泽云在孟府遭人jian`yIn,虽是捂的严实,可自己院中等人都是眼见过的,若是这县丞为了灭口,借机杀人,可如何是好。
他们二人心中七上八下,偶尔瞥见张泽云神色,见那脸色愈发惨白,不由得更是紧张,各自琢磨起法子来,想着如何摆平面前这个大麻烦,出关躲回花乡去。
如此一来,原本所求之事,倒不值一提了。
张泽云心中确是难过的。
乍见孟庄二人,神思不由得恍惚,想起那年自己落魄秀才一个,为了十两银子入孟府与人做先生,引出后来多番劫难,其中种种,着实不堪回首。
但只因一个人,在那不堪岁月中,华美如一轮明月,每每寂静深夜里想起,都叫人心尖轻颤。
园中初相见,香花丛中,遥遥相望,娇婢美妾,都不及这人半分风流。
之后房中缠绵,玉砌的风骨雪做的皮rou,双唇却温软,轻薄如春日桃花。
可幸遇见的是这样一个人,能将这难言的耻辱变作旖旎的回忆。
但后来听说,这个人去了关外,再无音讯。
原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不曾想,这人竟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如当年秀美绝lun的模样。
张泽云想到此处,双目已是氤氲,只觉半生颠沛,仕途坎坷,左迁至此,遭人讥笑,如今都似花落流水,春风一吹,散的没了形状,站起身向孟家三人敬了一杯酒,目光只留在其中那人身上,不曾移开。
想来都是上天眷顾,叫他与这人相会来了。
番外
《鹞子草》
11.
夜色如水,春花飘零,盛兴居外人声鼎沸,唯有那静静河水映了灯火,点点落花随波轻荡。
孟华年与庄青山自那厢房出来,径直提了众人回客栈,雪娇翠片皆是看出二人面色有异,赶紧抱了孟霜霜去她们车中,胡老爷子也捉了白少爷,不让这傻子乱跑。
四月的夜风已是温暖,伴着花香吹入车中,shi润清新,叫人愈发迷醉。
孟华年与庄青山独坐车中,一眼也不看对方,沉默着到了客栈,只将霜霜丢给雪娇,并不理会余下众人,房门一关再不出来。
原是以为那张县丞要报仇雪恨,不曾想这人只失态了一会子,便与孟华年寒暄起来,孟华年自是圆滑之人,微一试探,竟发现这人存着结交之意,言语中虽是装作初见,却对他殷勤至极,将互市监的事情揽在身上,后来挽留再三,直说要择日再把酒言欢。
众人都道这张县丞抬举孟家,唯有孟华年和庄青山慢慢琢磨出滋味来,张县丞眼中哪里是要报仇的恨,分明是万分眷恋,十足爱意。
庄青山原是不敢信,偏生那孟华年是个借竿爬的人物,一看事情有了转机,便与那张泽云周旋起来,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际,想将互市监的事情敲定。
那张泽云也不是个傻的,岂肯为了几张银票出头,趁机拉着孟华年的手,打太极一般将话头转走又引回来,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下次到自己府上详谈。
旁人听不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