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萨摩亚公国的大公抵达帝都,为期一周的庆典拉开了序幕。
庆典的前六日是举国同庆,皇宫内流水一般盛大的宴席、舞会,但大帝并不会到场,直到第七日真正的生辰晚宴才能一窥帝容。
尤利斯头一次出远门,并不适应帝都干燥的环境,但宫廷内侍的服务周到,总管早早为亚特兰公国的来客准备了带有宽阔室内水池的客房。
喷泉、流水、冰镇的鲜果与芬芳的花束。
尤利斯分化还不熟练,更喜欢鱼尾人身的状态,他对那些舞会和贵族小姐并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必要的场合总是不乐意出门。
“殿下,听说今晚有皇家芭蕾舞团的表演呢。”
他的侍从打听完消息,从门外笑着走进来。
“这可是全帝国最优秀的舞团,您有兴趣观赏一番吗?”
……
呈梯形一层层下沉的宴会厅,坐满了或手执羽扇或手握手杖的贵族。
各位公国来客的包厢位于二层,尤利斯不怎么熟练地走到亚特兰公国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亚特兰大公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小儿子:帝都最流行的贵族服饰出乎意料地适合他,笔挺的长裤和马靴勾勒出鲛人分化出的长而直的腿。
但尤利斯一朝他扑过来就顿时没了气势,不熟练的走姿让他像一团柔软而美丽的小动物。
亚特兰大公伸手接住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真要拜见大帝,你这样的礼仪可该怎么办?”
尤利斯海蓝色的眼眸忍不住飘忽起来,顾左右而言他:“芭蕾开始了吗?我有没有错过开场?”
大公倒也不是真的责备尤利斯,他对最小的儿子有着最多的耐心和宠爱:“没有,但幕布马上就要拉开了。”
话音刚落,一阵悠扬高雅的竖琴声渐渐拔高。
丝绒幕布缓缓拉开,舞台正中心蜷缩在地、一点点舒展开身躯的领舞,如同冬日第一只落在湖中心的天鹅。
掐金带穗的短款礼服勾勒出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身躯,米灰色的芭蕾裤紧紧包裹着舞者修长而肌rou线条流畅完美的双腿。
芭蕾是一门需要极高柔韧性和平衡感的艺术。
而这位年轻的首席显然是一位极具天赋的艺术家。
数十位少年少女在音乐起伏后加入舞台,但尤利斯的目光依然紧紧跟着中央律动的舞者。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首席浓金色的短发,和短发下微微阖着眼、沉浸在乐曲与舞蹈之中的俊秀面孔。
原来人类中也有这样灵动自然的舞者。
年轻的鲛人忍不住趴在看台边沿。
他的二姐是海洋中最优秀的舞者,当她的鱼尾在海水中划开波涛,最凶残的海兽都要为她驻足。
“那是谁?”尤利斯忍不住问。
包打听的侍从见大公没有阻止的意思,就上前两步介绍道:“他叫纳西塞斯,是皇家芭蕾舞团的首席。”
尤利斯等了一会儿:“他姓什么呀?”
侍从:“那位是贫民出身,没有姓,就连纳西塞斯这个名字,也是舞团给起的。”
鲛人少年惊讶地又往台上看了看。
在他收回目光之前,隐约瞟到对面的包厢里有个高大的人影起身离开。
摇曳的布帘后,一块猩红的袍角一闪而过。
……
是夜。
皇家芭蕾舞团在皇宫内的练舞室。
纳西塞斯结束了今日的演出,和大家一起整理了练舞室的芭蕾用具,送走了同样疲惫的舞伴们,习惯性留在最后。
练舞室内有休息间,也有洗漱室,方便某些舞者练习之后的休息。
纳西塞斯原本已经洗漱完换好便服,但今日演出时有一个动作他总觉得不够满意,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他想了想还是又换回演出服,打算自己再练习一下。
练舞室非常宽阔,灯火通明,四面八方都是光洁银亮的镜子,在成人腰部高的地方安有一圈手扶杠。
纳西塞斯扶着长杠,抬腿下腰做了一个拉伸动作。
镜子里的少年绷成了一道优雅起伏的线,碧蓝的眼眸看着身前和右边的镜面,以确定自己的身形动作是否标准而完美。
面对自己热爱的事业,少年全神贯注。
因此,当一片炙热的温度突然笼罩了他的时候,纳西塞斯浑身一颤,差点扶不住长杠。
“小心。”
低沉微哑的男性嗓音从他头顶响起。
与此同时,一双炙热的大手一边揽住了他的腰,一手托住了他的屁股,让他避免了摔倒的命运。
首席被身后的温度一烫,想要转身,但一条腿还卡在长杠上,只能抬头看向身前的镜子。
身形高大而威严的男人,眼眸狭长,五官深邃,铁灰色的眸光像是霜雪凝成的刀剑,又像是蓄势待发的岩浆。
纳西塞斯愣住了:“陛……陛下?”
兰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