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为黄姑娘解毒了。”赵平予声音放低,言语中彷佛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沉稳无比,令听者的心情都不由得平静下来。不过若非赵平予方才一语道破那青年书生的下毒手段,内涵不浅,令黄彩兰对他印象大幅改观,恐怕黄彩兰看他模样丑怪,连他的话都不会耐心听上一句。
自己飞来的艳福、到口的美女给他行若无事地弄走了不说,让他累了半天,却是白作工,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正一肚子气的当儿,这小子竟还出口阴损自己,偏偏郑平亚还得忍下来,不能出言反驳,难不成要他在黄彩兰面前说,要用男女交合之法来为黄彩兰解毒吗?恐怕话还没说完,自己在黄彩兰心中,已被定性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淫徒,这哑巴亏郑平亚可是吃定了。
听到赵平予这番话,郑平亚虽仍怒火填膺,不过心下却警醒了些,仔细一看方才黄彩兰破窗而出的窗户边上,果然还有一丝殷红气息,微弱的烟气直直冒上,只是月光昏暗,加上那丝粉红色泽隐而不显,若非仔细留心,还真是看不出来。
看到此处,郑平亚和黄彩兰这才明白,原来那书生下在黄彩兰身上的媚药,竟是如此动手的,既非串通店主在饮食中下药,更不是那几个保镳模样人物暗地里下的手,而是那书生在运功虚拍黄彩兰窗户的当儿,在袖中已备下了媚药,随着掌力轻飘飘地推动,轻声拍响窗户的当儿,那媚药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满布窗纸上头,威势十足、破窗而出的黄彩兰自然无法幸免中毒之厄。
“当然行…不然师兄想要怎么解毒?”本来赵平予想说,在山上时两位师姐已经试过,这招的确灵验,即便媚毒药力再深厚,也能驱出体外,不致伤身,不过一想到这件事若传入郑平亚耳中,以后他和绛仙绛雪姐妹可不好相处,这才转开了话题,不经意间顺道暗损了郑平亚一记。
“你…你又想干什么?”虽是运功过度,浑身疲累不堪,不过看到赵平予竟连话都不问一句,就坐到了黄彩兰对面,郑平亚心中暗叫上当,这丑小子竟如此工于心计,利用他运功虚拍,将沾染媚毒的窗纸全部震开震飞,害得郑平亚累的气喘如牛,想为黄彩兰解除媚毒恐怕也力不从心了,他这才大大方方地排除自己,接收这受媚毒所苦的大美人儿,存心当真是恶毒已极。
扶着黄彩兰坐到了床上,虽是寒冬深夜,正当冷风袭袭之时,但郑平亚却出了一身汗,连额上都湿了。
“请黄姑娘安心静虑,好让平予施为。不过有一点平予要先声明,这套拔毒取毒的手法,虽能除去黄姑娘体内毒素,但对黄姑娘内力颇有影响,加上毒素也未必能彻底拔净,因此施术后三五日内不可剧烈动作,尤其千万不可与人动手,以待体内残余毒素自然排出,还请姑娘注意。”
黄彩兰威震鄱阳一带,原也是个老江湖了,只是才刚入睡就被弄醒,满腹气怨交加,一心只想出来动手,没料到这外表大大方方、震窗唤人的青年书生,竟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用毒手段,加上从室内明亮处又看不清外头昏暗处窗纸上的情形,一时间竟没注意到,才会着了道儿。
一来他半扶半抱着的‘金衣凤凰’黄彩兰浑身发烫,如此接近之下,那热力似乎都能感染到郑平亚身上,二来他不敢伸手触窗,更不敢用剑去撩,只能运力于掌,隔空发劲,破去仍沾着媚毒的部份才敢入屋。郑平亚虽然武功不弱,内力根基也好,但隔空虚拍耗力不少,以他的程度本来还做不到这一点,只是在美人前面,总不能弱了威风,何况黄彩兰专心于压制体内媚毒,也帮不了他。但这一轮拍掌下来,也已累的郑平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出赵平予话中之意,暗损他见美起意、色迷心窍,一心只想着和黄彩兰上床,大享艳福,郑平亚不由得气满胸膛,虽是用力太过,气虚力弱,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和赵平予动手,恐怕也讨不了好去,可他现在真想拔剑宰了赵平予,至于回山后对师父要怎生交代,都等日后再说。
情激动,赵平予放缓了语气,却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彷佛早知郑平亚会有这套大道理说出来,“只是师兄入房之前,最好先运功虚拍,把窗户窗纸全都震飞震开之后,才能进入,否则余毒未清,若不留心,恐怕连师兄你都要身受毒害。本来平予应为师兄服其劳,只是平予练武不久,功夫还差得远,没法子虚拍破物,帮不了师兄你啦!”
“能…能这样解毒吗?”看黄彩兰点了点头,闭目静意,显然已经信了赵平予的话,也不由得郑平亚再出言反对了。反正看他这样,赵平予并非想以男女交合之法解毒,至少不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的火也小了些,怒气退去之后,郑平亚只觉气空力弱,竟连声音都似虚了不少。
出了县城,两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本来郑平亚还想该为黄彩兰护法,否则那批人去而复返,黄彩兰不好动手,情况可就糟了;不过黄彩兰虽是单身在此,却也只有一晚,才到第二天,和她并称鄱阳三凤
看黄彩兰已在床沿坐稳了,赵平予也不打话,盘膝坐在黄彩兰身前,双手食中二指戟指而立,虚贴在黄彩兰腕侧,彷佛已入定运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