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肥硕的兔子被一双纤白有力的手利落地收拾着,很快被剥皮去脏、清洗干净,而后插上竹枝、架到火上。柴火被那双手以竹枝调整着堆架的高度、结构,火不温不火地燃烧着,很流畅却不会过猛地瞬间烤焦rou的表面。插着兔子rou的竹枝被手转动着,rou的表面逐渐滋滋作响,油脂从深红的rou质间流出,浸润到rou的表面,很快变成焦脆的金黄色。
“呼~”一只手熟练地撒上一把粗盐,另一只手将烤rou快速翻转着,从rou皮上跌落的盐粒坠向火堆,带起一阵缱绻火舌,灼起带油的rou质发出哔啵的炙烤声,顿时香味四溢。
薛仲山有些语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火前烧烤的青年身上,从他俊秀的眉眼,顺着白皙的肌肤,落到淡红色的唇,又移向下颌不太凸显的喉结,然后凝聚在一双手上。这双手比自己更加白皙、更加纤细,几乎不似男子的手,却也绝不是女子的手,骨节分明,灵巧又富有力道,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烧烤的青年不徐不急地烤着他的兔子,似乎浑然不觉对方恍如实质的目光,也似乎早已遗忘方才的话题。
屋子里一时间变得安静。连泄入的阳光也变得懒散。
“想要吗?”
“想……???”
薛仲山猝不及防从思绪中被惊醒,一打眼看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隐隐流露出戏谑的光芒。
“想要兔子rou,还是想要——我的——手?”青年突然靠近,薛仲山下意识退了一退,就看到青年白皙的手递来焦香四溢的烤rou。
“……”
薛仲山语塞。耳后到脖子那里悄悄红了一片,好在不打眼,只有他自己感觉到身体在瞬间涌起的热意。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结果面前的烤rou。“谢谢……”
谷里材料简单,rou上只有盐,但是火候掌控的恰到好处,外焦内嫩,咸淡适中。一口下去,薛仲山本能地眯了眯眼,好吃。
“好吃吧?知道我吃你这么久的饭食有多不容易了吧。”楼熙揶揄道。
薛仲山:“……”不要人身攻击。
想他薛家嗣子自幼身份高贵,虽然自幼入伍,不讲究吃穿,但也没多少机会自己动手,能吃已经不错了。
薛仲山面不改色,神情坦然:“的确是委屈楼主了,仲山手艺粗糙,以后的饮食还要仰仗楼主了。”
楼熙:“……”居然把自己坑了。
咳咳,楼熙清了清嗓,岔开话题,“还说出去的办法吧。”
“唔,说说。”一个多月的接触,薛仲山已多少习惯了对方的做派,耿直的性子也并不是傻。此时扳回一局,心下暗爽,也不露声色,只酣畅地吃着兔rou,看着楼熙发挥。
“这谷里环境你都察看过了吧?有没有发现什么?”楼熙说得理所当然,薛仲山也不否认。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去勘查才是奇怪了。
“这谷里充满了不同寻常之处,但我却一时找不到头绪。”薛仲山语气无奈,“比如谷里的植被,一看就是后天移植的,许多不同地域、不同时节的草木都能在这个谷里发现,而且还似乎按照方位做了布局。”
楼熙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环谷东侧的这条溪流,明明应该顺着地势自北向南流,却逆流而上,一路汇入了北边的山崖。”
事出反常必有缘故。楼熙心中暗想。
“谷里植被应该是一种阵法。”楼熙沉yin少许,说出自己的判断。
“嗯。”薛仲山颔首。他也是如此判断。“你可能看出这是何种阵法?”他擅长领兵作战,却并不擅长奇门遁甲。
“不能。”楼熙一摊手,表情全不作伪,似乎真不知。
若是一个月前的薛仲山,兴许就真信了,但此时他知道还有下文。“别打机锋了,痛快点说。”
哎呀,变Jing明了。楼熙心下感叹。“是,虽然我现在也不能判断这是何种阵法,但是我觉得线索就在这个谷里。”
“哦?为何?”
“你知道我大魏开国帝后的故事吗?”
“你是说太祖圣德皇帝的男后赵无为?”
“没错。”
“我听说赵无为是个天赋卓绝的人物,知天晓地,尤擅玄学,对太祖有定鼎、从龙之功,在与太祖也是恩爱一世。”
“呵~”楼熙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下,“所谓恩爱一世,恐怕也不过是人前光鲜,冷暖自知吧。”
薛仲山倒不意外,“在那个位子上,得失权衡间,感情也很难纯粹。”
楼熙倒有些意外薛仲山的态度,但想一想对方的身份,也是了然。“居说,赵后临终时人并不在宫中,而是在都城外的一处山谷中。那山谷难进更难出,是赵后以自己生平所学为自己筑起的一座坟墓。”
“自古多情空余恨。”薛仲山有些感慨,但很快抓住关键,“你认为这座山谷就是赵无为临终的那座山谷?但是据我所知,太祖是与赵后合葬的吧?”
“合葬就一定要有人吗?”楼熙似乎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