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曾经的存在就像是梦一样。
身体却在一瞬间被对方用力抱在怀里。
等拍完这部戏就好了……吧?
“挺好看的故事,主要是演员们都很帅啊,主演三木桑……啊,崎山桑和他关系也很好吧?我记得我看过崎山桑和三木桑的一个剧叫什么来着……”
因为夕凪明明也是一无所知。
“卡米……”
这也是竹内能做崎山这么长时间的助理的原因……之一。
影视城这边人工的景色很全,崎山站在湖边远远的向对面看,那边几个穿着武士服的男人围成不小的包围圈,中间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主角的男人手持刀柄,护着身后的一个姑娘。
“……哦。”
观众看到的只有一个两个演员,却看不到镜头之后那么多低头工作着的staff,拍戏拍的都是一个一个的镜头而不是完整的故事,如果不是明知道在拍戏,从远处看过去更像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惩罚游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崎山回到房间里为止。
“对了。”大概是已经发现了崎山的心不在焉,夕凪话题一转。“崎山桑今晚想吃什么?我让小石渡偷偷出去买点什么回来吧?崎山桑不想吃便当了对不对?我前一阵子听志仓……听我那个制片人朋友说这边附近有一家……”
从那天开始夕凪便搬了出去,重新把竹内换回来。夕凪走的时候还顺便把那两张并在一起的床重新推回到两边。
崎山转身便走,夕凪还不死心的跟在后面。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崎山缓慢地把他推开。
对方的怀抱又紧了紧。
人类的身体与坚硬墙壁的接触,这一定很疼,崎山想,然后刻意忽略自己与夕凪的距离有多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崎山就着这个姿势摇了摇头。“等拍完这部戏就好了。”
崎山回来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竹内去与后期联系什么还没有回来,整间屋子里只有崎山一个人。
“……崎山桑?”
其实就算他不把床推过去也没有关系,竹内对于崎山私人的事情几乎算得上是完全的漠不关心,给崎山留足了私人空间。他拎着不大的背包回到崎山这边的房间时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就像之前崎山对他说让他与夕凪换一下房间时那样沉默着重新搬回来。
背脊贴上墙壁,浅淡的凉意钻进脊柱里,崎山非常
“我先出去冷静……”
不,明明不该是这样的,那个名为崎山月织的人待人接物时的形象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会把一个在自己身后絮絮叨叨的人像现在这样的无视,崎山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有哪里不对,但是不想改,不能改,改不掉。
“崎山桑在看……啊。”夕凪似乎也抽了抽湖对面。“那边啊,幕末时代的古装戏……那个本子我看过呢。”
能在这个时候追到这个地点的人只有那么一个,崎山连头都没有回。
“嗯。”
没错,就是这样,他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自顾自的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明明一切的起因都是他,他却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天真的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崎山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究竟透露出了怎样的讯息,他只看到夕凪被吓了一跳,惊愕的愣在门口,然后露出一种崎山从未见过的,像是被最亲近的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的表情。
……到底还是伤到他了啊……
夕凪低下头,再抬头时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把自己包裹,崎山微微分神。最近这种胸膛相贴的次数也太多。但是胸膛相贴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把他的胸口剖开,把他的心脏掏出来切成两半,也不会知道这个正在抱着自己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那是崎山第一次在夕凪的情绪范围内看到名为“怒”与“哀”的情绪,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每天笑呵呵的人发起怒来究竟有多么可怕。
能听得出来夕凪在努力的活跃气氛,也许是为了今天那带着夕凪风格的恶作剧的道歉,也许是因为别的,崎山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山向导演请了几个小时的假独自一人出了门。
崎山转过身抬眼看他。
“……对不起。”男人轻声道。“崎山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晚上拍完戏回来,屋子里虽然依旧是两个人,但是另外的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不会死皮赖脸的凑过来揩油,更不会大字型的躺在两张单人床拼出来的双人床上等崎山把他的手脚搬开。
“我说过,我会追随崎山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夕凪开口,声音低沉黯哑。“但是一直追随着……也很累啊,崎山桑偶尔也稍微等等我一下……就一下就好,只要你等一下我就会追上来……”
夕凪一拳打过来的时候崎山没有躲,只是闭上眼,听到耳边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