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对方一时的消遣?
赫濂瞬间什么动作都没了,只脸色煞白的盯着地面,心如刀绞。
容梏去前厅拿手机,走回房间当着对方的面翻出自己放在云盘的东西,然后在赫濂眼前将这些东西全部删除,“好了,我把东西都删掉,你可以放心了。”
望着对方赫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东西在容梏手里的时候,他总免不了提心吊胆,受其掣肘,赫濂以为自己看到对方把这些把柄删掉,他心里应该是放松甚至是开心的,但他现在感觉到的却是沉重、痛楚还有一些很复杂的东西,在心头杂糅着,纷乱堆作一团,堵的心口发慌。
在赫濂眼中,容梏此刻的言行好似删掉的不是他极力想要抹除的污点,这样划清界限的做派,根本是连两人这段时间相处的点滴还有他日渐浓烈的情感全部都删除了!
这个人真的会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赫濂瞬间犹如当头棒喝,心里头又慌又痛,想把人留下来的想法充斥整个脑海,其余的都顾不得了,什么面子里子笑话的,如果舍去了能把人留下,他有什么舍不得?
当下便紧紧环住容梏的腰,将额头抵住容梏的胸口,赫濂声音闷钝又哽咽着说:“顾斐,顾斐,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家里的人我会去摆平的,你做我男朋友吧?我、我以后会很乖的,不会闹你不会再随便乱发脾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会对你好的……”
容梏就这么站着,什么动作都没有,也没吭声,直到埋在自己胸前的人,身体因害怕着慌而发起抖来,他这才伸手抚到赫濂的头上,叹了口气道:“别自欺欺人了,你自己的家族你自己还不了解吗?他们也许会不忍心拒绝你的恳求,但是他们对付我可就有太多法子了。与其到时候我顶不住了跟你分手,倒不如识相点现在就分开,你不用跟家里闹得不好看,我也能重新过回自己的安生日子,时间长了你会忘了我,重新步入正轨好好当你的世家少爷,这不挺好的?”
“不!不好!”
赫濂大喊着抬起脸来,他那双眼尾微垂,仰起脸来看人总会呈现几分无辜纯稚的瞳眸已然发红,泪盈于睫,随着一个眨眼,在嫩白的脸蛋上滑落一行清泪,“我的心已经在你身上了,我不想你离开,我不能没有你……”
容梏竖起一根手指贴在人嫩红的唇上,将人尚未说完掏心窝子的一番衷心恳求堵进嘴里,语气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耐心而温柔,他说:“如果你嫌之前那番话太委婉听不懂,我就直白点跟你说。我不喜欢你,所以好聚好散吧。”
赫濂瞠大了一双眼,傻傻的望着容梏,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脖子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心脏痛的麻木,眼泪汹涌止不住的往外冒模糊了视线,他好像一下子五感全失,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黑灰。
“不……不会的……我不信……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怀里的人瞳孔失去了光彩,空洞洞的,像是没了魂灵,只剩一副行将就木的躯壳,嘴巴张张合合,发出滞涩难听的声音与往常清朗的声线天差地别。
容梏缓缓将人扯离自己的怀抱,温柔的亲了亲对方shi红止不住泪水的眼尾,他笑了起来,轻快又明丽的样子,“那我再让你认清一点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况吗?我怎么会犯贱喜欢上一个看着我面临危险而见死不救的人?你于我而言真的只是炮友,是消磨假期时光的一个玩物罢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喜欢你这种错觉?清醒点吧赫濂,别再自欺欺人了。”
面前的男人是那么的温柔,同时又是那么的可恶,赫濂此刻就连黑灰色的世界都在摇晃震荡,他的绝望和崩溃男人置若罔闻,脸上挂着的明艳笑容是对他最大的嘲讽,他的痛苦似乎给面前的人带去极大的快乐,不然这人为何看着这样的他会如此愉悦?
脱力一般坐倒在地,赫濂就像剪断系在关节上的细线被主人摈弃不用的木偶一般,软垂下来的头对着地面,绝望空洞的双眼不断滴落着泪珠,水滴敲在地面的声响清晰可闻,他却只听得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支离破碎发出难听的“咯吱”脆响,犹如掉向地面的玻璃杯般逃不过被摔的粉碎的命运。
他这才真切认识到自己放在心里的这个人有多么的混蛋,也才醒悟原来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喜欢,不然怎会被这番言行伤害到仿若正经历世界末日?
等赫濂从这般痛彻心扉的境况缓过来后,容梏早就没了踪影,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大手大脚,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完全变回只有赫濂一人住的时候的样子,仿佛容梏从来没有住进来过一般,可赫濂清楚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他看向书桌,脑子里就会浮现容梏抱着他辅导他作业时候的身影;看向衣柜,是容梏挑选衣服问他选择那件更好的纠结样子;再望向床,许多许多两人或温存或激烈的情爱回忆在脑海里翻腾……
慢慢爬向床铺,把自己窝在被子里,隐约还能闻到容梏的一点气息,在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