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有些窘迫，韶芍干咳两声，快步上前打开单元门：“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总请进！”
男人点头，转身从酒柜里挑了几瓶出来。
酒液在雪克壶中翻滚，冰块和杯壁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声声撞着韶芍的耳膜。
韶芍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抱着胳膊在屋里乱转悠。
黑暗里男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剪影，他顿了顿，微微低头，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韶芍一筹莫展，抬头看向季深璞。
韶芍忍不住张嘴，若不是太毁气氛，她就要拍案而起、立正鼓掌了。
到家门口，留宿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可现下的回答，反倒显得她想得太多。
楼梯厅有些昏暗，感应灯没有亮起。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男人：“不去睡觉吗？”
“公牛血。”
她其实挺期待季深璞在调酒时的样子，昏黄的灯光，翻飞的调酒杯，男人很适合这种腔调。
屋里格外安静，就只有调酒的声音。
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打着手电还能凑合。可是明天要出差，她的手机还要充电，影响了白天的工作就麻烦了。
男人不动神色地看向她，韶芍被盯了两三秒就招架不住了，咂咂嘴，吐出来句实话：“有一点点想看。”
最后她还是跟着去了男人家里。
女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
韶芍咂咂嘴，看看摇晃的酒液，确实符合这个名字。
男人看着她慌乱解释，也没戳破，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韶芍恋恋不舍地看了酒柜一眼，往回走去。可是卧室门前的身影没有移开，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修长的手指捏着瓶身，暗红色的酒液倾泻而下。
浴室里传来水声，韶芍两脚交叠着悬在半空，左脚压右脚。
韶芍端着酒杯，凑在灯光前看。
韶芍正诧异着，看见电梯的显示屏也没有亮，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今天小区停水停电，我给忘了。”
“它叫什么？”她抿了一口，微甜，后味有些辛辣，入了喉后开始发热，像吞了一团暖火。
“噢。”韶芍点头，见男人并没有上前展示的意思，有点失望。
“真棒！你
男人瞥向她，对方毫不保留的惊叹全挂在脸上。他笑了一下，抬手取下瓶盖，把酒液倒入杯中，推给韶芍。
“会一点。”
她先去洗了澡，穿着一身保守的睡裙坐在床边上。
“没有……”韶芍抿嘴，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季深璞低头看她，嘴角噙了一丝浅笑：“想看我调酒？”
又长又窄的大理石桌台，旁边是立柜，里面摆满了韶芍不认识的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洋酒依次排列着，她好奇地凑上前去，隔着玻璃观望。
男人的面容深邃，在灯光下更显得棱角分明。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开襟一直延伸到腰腹，露出来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
季深璞用的是英式调酒的手法，左手传瓶，瓶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稳稳地落在右手中。
季深璞家里有一处调酒台，她之前没注意到过。
女人的脚比拖鞋小了整整一圈，粉白的脚趾动了动，韶芍在低着头偷偷咧嘴笑。穿着拖鞋，按照拖鞋的尺码，悄悄和男人比脚的大小。
季深璞盯着韶芍的眼，轻笑了一声，抬腿朝着调酒台走去。
是透明的血红色，在灯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
玄关处，季深璞给她拿出来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没有女士的，你凑合一下。”
“季总会调酒么？”韶芍看看酒柜，又看了看他。
“我不知道。”韶芍抿了嘴，伸着脖子看向柜子里琳琅满目的酒瓶，“不要烈酒，辣舌头。”
“感兴趣？”
季深璞还穿着浴袍，和调酒台不太相称。
“其实我也可以去住宾馆……”
“去我家住，你方便么？”
擦了擦手，他抬眼看向韶芍，问道：“想喝什么？”
听着女人的解释，季深璞没说什么。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把韶芍的脸都烧红了。
“心里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能诚实地说出来呢？”
这话有点儿讽刺揶揄，韶芍揉了揉鼻子，跟在他后面不答话。
她往浴室的门那处看了看，摸摸微热的脸，起身走了出去。
桌台边有高脚凳，她抬脚坐在上面，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男人。
上方射灯的暖光昏暗轻柔，落在季深璞身上，笼了一层轻盈的光影。
卧室因为淋浴的声音变得格外暧昧，她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曾这样清醒地坐在男人床上，一时间有些紧张。
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韶芍吓了一条，循声望去，看见对方披着浴袍，正斜倚在卧室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