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一夜在馆里弄得太狠,动了胎气,隔日回宫不久,慕容湛就发动了,磨了一天一夜生下一对龙凤胎。
慕容湛很是纳罕自己与轩儿两个老爷们儿怎么会连着两胎都生了闺女出来,好在这次总算是有了个儿子。不过皇家子嗣,一个儿子终究还是太单薄了。慕容湛心里琢磨着,摸着尚未恢复平坦的肚子暗暗叹息——看来还得接着再生。
生孩子的事情暂时不提,但慕容湛可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去了妊夫馆的。等出了月子,就状似不经意地对慕容轩提出,自己要见见那位造出了“孕子丹”的神医。
彼时慕容轩正抱着女儿一顿香亲。他并不似慕容湛那么看重子嗣传承,只因对慕容湛爱重,便对两人Jing血结合所生的孩子们格外怜爱。
听得慕容湛要见张山,慕容轩抱着女儿的动作停了一下,颇犹疑地看向他,“不过是个乡野之人,阿湛见了做什么。”
“若没有他,怎会有你我的孩子们,”慕容湛凤目一扫,看着慕容轩淡淡说道:“这样的功臣,自然要赏。”
慕容轩心里咯噔一下,皇叔这是要秋后算账?“那便在宫外见他一面吧。”他试探着问。
“不必,宣他明日进宫觐见。”竟是连身份都毫不掩饰了。
慕容轩后背一凉,明白了慕容湛心中所想,暗自一叹,却也没有阻拦。他知道慕容湛对自己生子一事到底是意难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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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夫馆里,张炳已经到了瓜熟蒂落,随时发动的时候。不过这阵子他总觉得心里张惶惶的,说不出的躁乱。
张山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来了。
以往也有连着好几个月不来的时候,但那时显然是为了让他安心养胎。
自打知晓了彼此的真实身份,张炳对过去张山的很多做法都有了理解,似乎真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但是这层窗户纸从来没有被挑破。
那些日子,张山来得频繁,几乎夜夜相伴。有时候也并不多做什么,只是拥着一道歇了。
好几次,夜里醒来,张炳在夜色中看到张山并未睡着,一双眼对着他似乎看了许久,等一觉察他有动静就迅速戴上面具。有时张炳也会想,要不要挑明了算了,但是话到临头,却又说不出来了。
可能觉得总会有机会,便一直拖着。不曾想,有一天人就不再来了。
张炳暗自担心,找大掌柜委婉打听消息,却总是被避开。
意外发生在一天下午。
那天馆里尚未开业,后院的王甲怀胎七月,出现了早产征兆。说起来王甲可能体质真是不适合孕子,两年来接连怀孕却数次流产,都没能好好生下过一个孩子。这次有孕之后几乎就一直卧床养着,好容易月份大了,以为能安然生产了,却因感染风寒,提前发动了。
张炳与王甲也算是有过同屋之谊,听了消息就挺着肚子前去看望。
屋子里漂浮着浓浓的血腥味,王甲痛苦的喊叫声声入耳,令张炳胸口发闷,肚子发胀。他捣着胸口去了屋外僻静的角落处,那里种着一小片翠竹,看着会舒服些。这时,一阵细微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那声音很小,一般人也听不清,但张炳却是有武艺在身的,五感较常人敏锐许多,当话里“张山”这两个格外敏感的字眼被他捕捉到之后,就留意听了听,是大掌柜与心腹在说话。而后,他听到了那个令他心碎肠断的消息。
心腹问:“王甲这情况怎不找张山来看。”
大掌柜答:“张山,唉,张山已经死啦……”
张山,张山怎会死了呢?!!!
张炳心里着急,马上冲了出去,拦住大掌柜想问个究竟,张口却发现自己竟失了声音。这时,腹中猛然一阵狠抽,爆出剧痛,一股热流从股间涌出。
“啊,张炳要生了!”仿佛一个小厮在旁喊道,有人似乎扶住了他。
张炳捂着肚子,神思却似乎飘开,只觉得周边声音都离自己而去,只有一股剧痛,拉着自己不断地向下坠去……
啊!!!
“快,快,”那是大掌柜的声音,“把张炳搬到床上!”
“张炳!张炳!你别晕啊!!”
“快用力啊!!”
“唉,他没意识啦,怎么办?!”
“给他推腹!”
“啊!”一股撕裂的剧痛将他从深渊中拖出,张炳痛呼出声,意识一下子回了身体,一睁眼就看到张山立在身前,冲着他喊:“张炳,你总算是醒了!孩子要出来了,快用力啊!!”
孩子!张炳摸了摸肚子,那里坚硬如石,已经有了下行的趋势。那是他和张山的孩子!
张炳倏地有了力气,努力向下使力,配合着把孩子推出身体。“嗯~~嗯~~哈~~”
“好,很好,”那个声音在身前温柔地鼓励着,“张炳,孩子就快出来了。”
再一下!
“哇——”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