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檬檬黄。效果肯定好,哈哈。”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相的雪根苔,效果好过了头,他都闻到了淡淡的红子果的味道。
谢亦舒余光瞥见书案上的茶杯,跟洪水里见到根浮木似的,一把拿起,喝了两口。
顾延之也拿起一旁的茶杯,饮尽杯中的水。
谢亦舒见状,连忙道:“我去倒点水,顾兄,我帮你也再倒一点?”
顾延之点点头,将手中茶杯递了过去,想了想,低声道:“谢谢。”
谢亦舒摆摆手,接过茶杯,转身朝方桌走。
背对着顾延之,他的脸立刻丧唧唧地垮了下来。
他刚刚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谢亦舒回想起刚刚的行为,恨不得揪自己头发。
他刚刚跟个变态似的嗅啊嗅,就差直接趴在顾延之身上嗅了。还好对方是顾延之,要是换做南溪学院的哪个小师妹,指不定早就一巴掌呼他脸上,骂他是“流氓”了。
可顾延之刚刚也后退了,果然也觉得他的举动过于奇怪了吧。
想想也是,就算他们是名义上的道侣,某些更亲近的事也或主动或被动地做过了。可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乱嗅,心里还是会觉得很变扭吧。
谢亦舒一想到自己刚刚给喜欢的人留下这种奇奇怪怪的印象,就恨不得回到一分钟前,狠狠呼自己一巴掌。叫自己□□熏心,一见美色就被猪油蒙了心。
嗅嗅嗅,嗅个大头鬼。要是不凑那么近,也就不会闻到红子果的味道了。
更不会差点亲上去。谢亦舒耳朵尖一红,慢吞吞地拿起茶壶,觉得自己要是能在这儿倒一辈子茶就好了。
他一直背对着顾延之,所以没察觉到顾延之脸上一闪而过的狼狈。
顾延之伸手按了按脖颈侧泛红的小块皮肤。
谢亦舒永远也不会知道,如果当时他没说出“雪根苔”三个字,那顾延之可能会情不自禁地吻上他。
气氛被暖黄的夜光渲染得恰到好处。
顾延之抑制不住地想亲吻他。
想按住他的后颈,不让他逃开。
想拨开他的唇-瓣,想唇-舌-交-缠。
想把他揉进自己怀里,然后问他可不可以。
顾延之看着谢亦舒的背影,克制地闭上眼。
再度睁开时,眼里恢复了隐忍和清明。
他也是才发现的。
他不是在谢亦舒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喜欢他,而是谢亦舒的清醒让他发现,自己的确喜欢着他。
从太虚幻境出来后,他把谢亦舒带回了家。
他去找谢亦舒的同门,去找谢亦舒的朋友,在众人的口中,拼拼凑凑出了一个近乎完整的谢亦舒。
脸皮子薄、脾气很好、上到不苟言笑的老先生,下到南溪学院里见人就挥爪子的猫,所有人都很喜欢他。是个好人,但不是烂好人。和他做朋友很舒服。
身世有些可怜,但人很要强。很有灵气,点子不少,最头疼的是背书,要牢记的是别让他进厨房。
………………
在谢亦舒不会给他任何反应的时候,顾延之给他喂饭漏到桌上,有时候会想要是这时候谢亦舒清醒过来,会不会又羞又气,直接红了脸。
啵崽趴在窗户外面踮着脚朝里看时,顾延之也会想谢亦舒清醒过来后,会不会接受他和这个小胖子,会不会像他对待其他幼童那样,带着他们的小胖子玩。
谢亦舒从很久之前对他而言就是不一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亦舒的。
他对自己拼凑出来的“谢亦舒”抱有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好感。给他喂饭、给他喂水、帮他清洁、帮他换衣服……亲力亲为,小心翼翼,不是因为他有多负责,而是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小心呵护着自己的花。
然后谢亦舒清醒。
用这些日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来告诉他,一切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所以情感才会像草籽,风一吹,就按耐不住地在心上疯长。
谢亦舒端着他们的茶杯回来。
顾延之从他手里取走了一杯。
谢亦舒没重新烧水泡茶,壶里的茶水放了半夜,微微凉。
顾延之喝下了半杯,压下心头的燥意。
谢亦舒也准备彻底忘掉先前的丢脸行径,抽出一张新的宣纸,提起笔,蘸墨,在纸上画下第一笔。
“咚——”
笔尖一顿,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墨团。
谢亦舒抬起头,下意识朝声源处看过去。声音是从一墙之隔的卧房传来的。
像是重物落到地上的声音。
顾延之放下茶杯:“我去看看。”
谢亦舒也匆匆忙忙放下笔:“顾兄等等我,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顾延之顺手在他和谢亦舒身上布下一个隐阵,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往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