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远坐在餐桌旁,动作优雅的切着牛排,却食不知味。
他讨厌这每周末都要参加的家庭聚餐,披着温情的外衣,兜着满满的虚伪恶心。
坐在上首的是他的父亲海育吉,一个事业有成的老男人;老男人右手旁是他的继母苏叶,一个小三上位的贱女人;左手旁是海默,他温柔又斯文的哥哥。
海育吉笑眯眯的问海远:“小远,这次月考成绩怎么样?”
“第九。”
海远面无表情的说完,静静等着父亲的下文。
果不其然,海育吉又拿出海默的光辉成绩教育海远:“怎么比上一次成绩还倒退了两名?你哥哥上学时就从没掉过前三,现在还是本硕连读。小远啊,你要多向你哥学习、多用功才行,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成绩一定要提上来……”
海远漠然的听着,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时不时被父亲用海默的成绩打压,只是每到这时,他都会对他的哥哥产生一丝连坐的怨恨。
海远看了旁边的海默一眼。素来宠爱他的哥哥,嘴角衔着一抹笑,默然纵容着这一切。
苏叶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好海远的机会,对海育吉娇嗔道:“吃饭就吃饭么,老问成绩干什么,再说五中的年级第九已经很不错了呀!我上学时都没进过班级前十。”
海育吉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不问,吃饭吃饭……”
苏叶有些邀功的看向海远,海远看着她Jing致美艳的脸,只觉得看到了一堆抹了脂粉的腐rou,内心一阵阵作呕。
这次的折磨没有持续太久,海育吉晚上八点的飞机出国谈生意,吃完饭匆匆走了。海远懒得再装样子,丢了餐叉起身说句“晚安”,悠悠然上了楼。
苏叶倒了杯热牛nai给海默,“我看小远没吃多少,你给他送去吧,他最听你的话。”
海默接过那杯nai,“那我去上面看看他,晚安苏姨。”
苏叶才三十一岁,被二十三的海默叫阿姨,虽然辈分没错,但她笑容还是一僵:“……嗯,去吧。”
敲门声响起时,海远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小客厅里打手游,看到海默推门进来,口是心非的指责:“谁准你进我房间的?”
海默坐到他旁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要是真不进来哄你,你怕是又要半个月不回家。”
海远扔了手机,脸色有些Yin郁:“这不是我家。从海育吉联合小三儿气死我妈那天开始,这里就不是我家了。”
海默无奈道:“小远,妈是因病不治才走了的……”
海远粗暴的打断他的话,“那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海远认为,如果不是海育吉纵容那个贱女人明目张胆的挑衅,导致母亲伤心过度,母亲身体里的癌细胞也不会突然扩散,走的那么痛苦。
海默不再反驳,海远有多固执他很清楚,反驳无益。他把牛nai推到海远面前,“喝了吧,要是晚上肚子饿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海远看着那杯浓白温热的ye体,不由得沿着那只拿杯子的手看向海默的脸。
海默生的眉清目秀,挺鼻薄唇,是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俊美秀逸。海远尤其喜欢他那双乌黑明亮眼睛,仿佛两汪翦剪秋水,睫羽颤动间,明媚撩人。
如果这双眼睛染上情欲的迷蒙,溢出欢愉难耐的泪水,一定比那些sao浪的小鸭子更夺魄勾人……
可惜,这个人是我的亲生哥哥,不是随便给点钱就能上的小鸭子。
海远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为此而惋惜。
“发什么呆?”
海默温润的嗓音拉回海远逐渐离经叛道的思绪,“……没什么。”
海远别开脸说道:“太烫了,过会儿再喝。”
他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第二指关节的内缘,睨了海默一眼,“就来给我送牛nai?”
海默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Jing巧的小盒子,“给,月考礼物。”
对于父亲对海远的高标准要求,海默不做任何评价,但他不能眼看海远因此产生厌学情绪而坐视不理,所以每次海远稳在年级前十,海默都会为他准备一份礼物。
海远脸色淡漠的接过,拆包装的手速却飞快。
一枝黑色的万宝龙镀铂金圆珠笔。
上次是球鞋,上上次是耳机……海默送的礼物都跟他的性格一样中规中矩。
收到的礼物越来越贵,海远却越来越不满意,这些不是他所期待的。
海远勾住哥哥的肩膀,“哥,我想洗澡。”
海默习以为常的接话:“要我帮你搓背?”
“嗯。”海远点头,语气有些怨怼:“你都好久没给我搓过了。”
海默一哂:“你讲不讲理,是我不给你搓吗?”
母亲秦佩仪病逝时,海远才六岁。那时的小海远就像是个暴躁的小刺猬,见人就扎刺,不让任何人亲近,除了海默。
他粘海默,洗澡睡觉都要一起,父亲训斥他,他叛逆心作祟,就更加与海默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