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就是一个字儿,丧。两个字,丧逼。
蒋十安生日这天的早晨,是被儿子的电话吵醒的。不过七点,他根本还在梦中,昨晚在录音棚帮一群学弟学妹录电台,三点多才回家,累的他嗓子冒烟头皮发麻。可悲的是,回到家里甚至还没有张茂的怀抱等待着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十成十的可怜。他洗漱完毕已经近4点,在床上吃了半瓶安眠药似的倒头就睡。
他朦朦胧胧摸到手机,实在再无力坐起来,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点开视频对话。儿子的脸他是爱的,但是今天也觉得有点心烦,两个眼睛直想闭上:“怎么了?”
“砰!”
“啊!”
屏幕里一声巨响,吓得蒋十安在被子里猛地抽搐,左小腿瞬间抽筋,他痛把手机甩到床上,抱着腿呻yin。怎么这么倒霉,蒋十安搓着小腿肚子想。小腿抽筋到脚趾都掰不直,里头贯穿整条腿的一根筋突突直跳,又酸又麻。蒋十安无视电话里传出来的儿子焦急呼唤爸爸的声音,掀被将腿抱在怀里揉捏。
来回下狠手捏了一会,抽筋的跳动终于消失,失去知觉的麻痒倒是浮上来,照样造成一顿持久的呲牙咧嘴。蒋十安只觉半个脚掌都是麻木的,指甲掐上去一点毫无痛感,唯隐约悟出来皮肤凹陷。他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才把手机捡起来,这下好了,全家都凑在镜头前,见他出现在屏幕里,都松了口气。
“宝宝,你怎么了呀?”蒋母担心地看着儿子乱蓬蓬的头发,怀里抱着桃太郎说。桃太郎眼圈通红,倒让蒋十安想起张茂来,他把头发抓几下答:“没事,脚抽筋了。”桃太郎抽泣着喊他,娇气的小样令蒋十安又心疼又欣慰:“爸爸没事,对不起啊。”
“没关系。”桃太郎伸头乖乖地擦脸,细嫩的脸颊红彤彤的,他不再抽泣,这才想起来要和爸爸说什么,双手捧在脸颊边做出个可爱的花朵动作:“爸爸,生日快乐!”蒋十安哈哈大笑,也屈起手指把自己装扮成一朵向日葵:“谢谢我的宝贝。”
他说完这话,身份转换极其娴熟地朝向蒋母,歪着嘴巴坏笑:“妈妈,我的生日礼物呢?”蒋母示意保姆拿服装册子来,她要拿着,桃太郎抓过去抱在怀里给蒋十安展示:“nainai说给爸爸买新衣服呢!”蒋母让桃太郎翻到自己选好的几页,挨个指过去:“入冬了,给你和小张买点新衣服,你看看喜欢吗?”
其实衣服这种东西只能算是日常开销,算什么生日礼物,蒋十安噘着嘴不满,正要找出个合适在儿子面前朝蒋母撒气的词语,蒋母却笑眯眯地说:“都给你们买的情侣装呢。”蒋十安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得意地指挥儿子把书抱得近些,嘴上不依不饶:“你可不能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傻宝宝,爸爸妈妈的都是你的,”蒋母停顿片刻,改口说,“都是你们一家三口的。我跟你爸爸说了,我们宝宝今年不在家过生日,自己在北京办生日会吧。”蒋十安还要问划了多少钱,想想他饮露过活的亲娘应该也不知道,于是挂了电话。
他翻出短信挨个查看,破口大骂:“小气鬼!”
蒋十安从床上蹦起来,蹲在床垫上就要打电话给他爸兴师问罪,忽然发现手机屏幕上,赫然7点四十,立刻连滚带爬飞奔到浴室洗漱。张茂开始实习了,每天早晨九点半打卡,他提前一小时多送张茂去,才不会塞车塞到狂骂。
昨晚睡得实在是少,饶是蒋十安也不能免俗地长出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配上他到了冬天就恢复白色的皮肤,简直吸毒人员一般。蒋十安只好穿的鲜亮点,给自己套上一件亮橙色卫衣,才好歹装点地像个人样。昨晚张茂在寝室睡觉,他从冰箱里抓出来面包牛nai,踢踏地下楼开车去学校。
接张茂上班他挺快乐的,反正也没事干,他还能和张茂聊聊天。唯独有个坏处就是偶尔张茂那个舍友小眼镜,四眼田鸡也要来蹭他的车。蒋十安前天小气吧啦地暗示张茂让他自己坐车去,倒被张茂好一顿冷淡。这可就得不偿失了,蒋十安开着小车到寝室楼下,伸长脖子寻找张茂熟悉的身影,以及祈祷着没有那个小眼镜。
老生常谈了,上天眷顾蒋十安,今天楼下等着的只有张茂一个人。他还穿着一件和自己身上这件情侣装的黑色卫衣。蒋十安顿时眉飞色舞,刷得在张茂面前停下。张茂开门坐上副驾,蒋十安伸长胳膊把放在后座的牛nai和面包递给他,又殷勤地扑上去帮他扣安全带,顺便撅起嘴唇在他嘴上大力亲了一口。
“你室友呢?”蒋十安故意犯贱。
“他昨天在朋友家,离公司近,我们分开上班。”张茂用吸管捅开牛nai吸吮,随意地说。
蒋十安一扫早晨起床抽筋的不爽,噌得踩下油门。
今天出门有些晚,路上渐渐地堵车,越快到海淀就越堵,满街都是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有些还开着电动车摩托车自行车横冲直撞。蒋十安自持开车多年不算路怒族,但前头的无序和身边张茂不断看手表的沉默动作,都令他怒发冲冠。
好容易挤出学校门口的重灾区,眼看着就能驶过路口,绿灯忽然变红灯,蒋十安急刹车,张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