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将这种感觉称为“异常幻肢症”,纵然实际上人体内的器官大都仅有挤压感,而痛觉并不明显,他还是可以将先前超出常理的部分比喻为一块肢体。四肢的作用是使用工具,社会学和生物学上将其称为“划分人类和动物的根本差别”,清除的逼以及连带着的一串器官也相同——将蒋十安这个人形工具使用得得心应手。
要说没有成就感是在撒谎,这种成就感就宛如和智力不足的人网络撕逼,明知道隔着网线的对方大概用全世界任何智商测验测试都不能通过60那条划分弱智和正常人的基本线,但还是想,骂。不过骂弱智的成就感总还是比较空虚,比不得做其他正经事,张茂对蒋十安的态度也是如此,在他自认为残酷地惩罚过蒋十安之后,他决定放手。
他在病床上倒数着出院康复的日期,默默在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吵闹声中体会腹腔中受过伤的肌rou与肌rou逐渐黏合回去的生长感,他感到下腹有新生命颤动——不是上次怀孕时恶心的那种诡异撑破感,而是真正的重生血rou在他的身体里迸发。蒋十安却不放他回家,分明,明天拆线之后就可以出院观察,可蒋十安似乎冥冥之中预料到什么,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出院。
张茂的主刀医生的巡房医生,一个因为蒋十安花费高价买血而对他刮目相看,一个则因为自己的小学女儿对蒋十安爱的疯狂而对他说的话无条件同意。巡房医生的女儿总趁着父亲加班跑到张茂病房里头来,缠着蒋十安念言情小说。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惹上那个家伙的呀?那个家伙简直像疯子一样……’”蒋十安用匪夷所思的沙哑女声进行言情小说中的角色扮演,张茂静静坐在床上听他发疯。他的嗓子不知为什么坏了,最近也在诊室做些治疗,不过就现在的声音表现来看效果不佳。蒋十安现在的声音仿佛一把破弓,压在被踩碎的烂提琴上胡乱奏着乐,就这还在面前放一个纸盒企图让别人抛些硬币:“张茂,我念的怎么样?”
他急于让张茂承认自己的嗓子没有坏,可悲又可笑,脸上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写满邀功的跃跃欲试,蒋十安已经被医生告知“嗓子喊破治疗只能缓解疼痛”。发生在蒋十安自己身上之前,他总以为这种事情是武侠小说里写出来骗人的,原来真的存在。他的嗓音是他骄傲的重要资本之一,蒋十安心里清楚,每次和张茂做爱的时候,他如果按着他的双腿,然后低声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他的逼便会又紧又shi。从前蒋十安认为这是张茂喜欢他的表现,现在看来俱是妄想——那么一把好嗓子就更为重要,能调动张茂的性欲。
小姑娘催促蒋十安继续念,似乎在她的耳朵里,蒋十安可怕的狼外婆似的嗓子并不能让她脱粉。蒋十安见张茂又不理他,只把两个眼睛远远盯住电视上聒噪的综艺节目看。蒋十安这时候就恨自己不红了,要是红到张茂打开电视每个台都是他的脸,那还不是一箭双雕。他愤恨地埋头念言情小说,分角色Jing神分裂扮演,一会是自强不息女主角,一会是飞扬跋扈富二代,一会又是女主角的胖子朋友,纵然他嗓音坏了,可科班培训出来的情绪还在。听的小姑娘是如痴如醉,亲爸过来揪她回家她都不理会。
好容易送走了粉圈“小大腿”,蒋十安累得嗓子冒烟。他往张茂身边一倒,从床头柜上抓张茂的水杯往嘴里灌水。所幸杯子中不是热水,不然照他的喝法,嗓子又要脱一层皮。他用手背随意地抹抹嘴,撇过头去:“晚餐吃什么啊?饿。”他的脑袋偏在张茂手边,刺的他的手臂皮肤发痒,隐隐约约的,仿佛连带着下头都不适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张茂碰了脏东西似的移开手臂,指尖抓挠那块接触过蒋十安头发的皮肤。他随口跟蒋十安说“鲍鱼粥”,蒋十安回答“没问题!”跳起来跑出去买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鲍鱼”这个词。蒋十安最喜欢拿这种食物形容他的逼,干净的时候叫“吉利双头鲍”,海水里游过泳的时候叫“风干咸鲍”,来月经的时候最恶心,叫“红烧大鲍鱼”。张茂想起来就恶心的呲牙咧嘴,痛恨自己怎么脱口而出了这道菜,待会还怎么吃得下去。
也许是因为提到这件东西,平静的伤口又开始瘙痒,张茂并紧双腿试图用大腿内侧的肌rou摩擦。好在伤口愈合的很好,疼痛感消失的差不多,做这种挤压的动作也不会如何。唯有缝线隐约在孔洞里挣扎的撕扯感,提醒着张茂。
一个诡异的想法从张茂的脑袋里冒出来:医生别不是没切干净吧?
这种瘙痒的感觉和他青春期时Yin唇的蠕动如出一辙,那件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他便染上了抚摸揉捏Yin唇Yin蒂才能熟睡的性瘾——难道器官都不存在了,瘾却还在?
张茂被这个想法吓得颤抖,他立刻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好像几天前动大手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人不是他。他跑进浴室,坐在马桶上轻轻拽下自己的裤子,布料离开身体的刹那,他紧张地吞咽口水。他将双腿像蒋十安Cao他的时候喜欢把他掰成的那样,分开弯曲,踩在垫圈两侧。然后低头去看。
“呼——”
张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知担忧是多余,他仍害怕。害怕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