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容一步步走上前来,秦尧像母鸡一样把陆羽昭护在怀中,甚至下意识捂住了他的耳朵。然而秦林容还是认出来了,她这几年抽烟喝酒,视力不太好,有时候看人只有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这次本没有看仔细陆羽昭的脸,刚才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发现他和记忆中的人何其相似。
在她的记忆中,陆羽昭的形象孱弱病态,有些长的头发,说话声音细若蚊yin,有时候会让人分不清他是男是女。所以刚才她根本没有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以至于现在,才会如此震惊失态。
她揪住陆羽昭的衣服,把他的脸扭过来,口中不住叫着:“是你,是你!”
陆羽昭突然对上一张仇恨的面孔,很是惊恐。他想把自己的衣服拉出来,却没有对方力气大,那双鹰爪般的手牢牢揪着他的衣服,嘶哑的控诉道:“你跑了这么多年,孩子我都生出来了,你不会还想赖账吧?”
孩子?陆羽昭满脸懵懂,什么孩子?
秦尧一直把人往怀里藏,根本没有用,他只好扯开秦林容的手,让她尽量离陆羽昭远一点。秦林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指着他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小畜生,你明明知道他是你父亲,还跟他搞到一起!你知道是不是?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人对不对?”
秦尧低着头,不回应,把手捂着陆羽昭的耳朵。然而这叫骂声如此大,捂是捂不住的,它们一丝不漏的传进耳朵里。陆羽昭直直的站着,身体发凉,很快咒骂便转移到了他的头上。秦林容叫他老畜生,说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还毁了她的一辈子。
这公寓住的人少,却不代表没有人听到。秦林容过于激动,无法控制,秦尧只好把她往屋子里推,她还抓着陆羽昭,陆羽昭一起被带了进去,三个人在玄关处纠成一团,秦尧竭力把另外两个分开,然后自己挡在了中间。
秦林容红了眼睛,像一头发泄怨愤的母兽,呼哧呼哧喘着气。
她拨开儿子的遮挡,要跟陆羽昭当面对质。而年轻高大的儿子却站立不动,一心守护背后的人。她气疯了,拼命捶打儿子的肩膀,叫她快点让开,别再不要脸了。
秦尧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腕,“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再骂了!是我要跟他在一起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秦林容看向秦尧背后的男人,那人露出黑发下方一点白皙的额头,不知道是什么神情。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别的顾不上管了,只被悲伤震惊的情绪笼罩着,忍着哽咽哭泣道:“他知道,你是他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来找我的人就是他。”
那时候她也是生活所迫,不然怎么会来干这种事?地下机构联系的代孕工作,要从中克扣,都没有陆羽昭给的报酬丰厚。他看起来根本不在乎钱,一开始说要给二十万,秦林容露出嫌少的意图,他立马加到了五十万。
当然秦林容一开始也有过疑虑,这个男人看起来太年轻,几乎是个孩子,磕磕绊绊的也不太会说话的样子,能要孩子吗?他要孩子干嘛?不过这些疑虑都在拿到二十万定金的时候消灭了,她去机构做了受孕,然后回家养胎。后来陆羽昭来看过她两次,目光缱绻的盯着她的肚子。他们不熟,他不会碰到她,只是在旁边坐一会。现在看来,他已经把自己忘干净了。
回忆过后,又是喷火的愤怒。秦林容母兽似的盯着陆羽昭,骂道:“看你人摸狗样的,原来尽做下三滥的事!”
秦尧紧紧的攥住了拳头,向他母亲警告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秦林容瞪大了眼睛,“你要对我不客气?”
背后被人碰了一下,接着陆羽昭摇了摇秦尧的手腕,让他不要冲动,说:“我先走了,你让她冷静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语气,却带来令人安定的力量。秦尧狠狠点头,感觉到后背一轻,是那个人走了。要说撕破脸,没人比他更无所谓的,他只怕陆羽昭会受到影响。现在看他并没有被击倒,心里就安定了许多。秦林容说过的那些难听的话,小时候已经听过无数遍,就算骂他们是畜生,他心里也没什么触动。
陆羽昭走了以后,秦林容后知后觉的想追上去。秦尧挡在她面前,面目冰冷的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秦林容第一次发现儿子如此陌生,像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一个年轻人。略有些迟疑的说,她要为他们母子两个讨回公道。你以前不是也很恨他的吗?现在怎么搞到了一起,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秦尧一点也不想解释他跟陆羽昭的关系,因为那是属于他们两个的,跟别人没有半点关联。在他的心里,家庭、过往,已经随着邻居周爷爷的去世而消散,现在面前的不过是每个月来要钱的赌徒酒鬼。本质上他希望她活的干净一点,现实中希望她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她的出现还要提醒自己跟陆叔存在一层血缘关系,那她就更应该永恒的消失。
为了让秦林容平静下来,不再像个骂骂咧咧的疯子,秦尧撒谎说他跟陆羽昭并没有关系,两人手拉手走回来,也只是巧合。
秦林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