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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浩这次临时出来,轻车简行,虽然李限打了招呼,一路都是绿灯,到底没封路,一路车速只能维持在八九十,心底原本就憋的暗火烧得更旺。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医院,如今鼻端嗅着来苏味,再看到顾毅躺在床上,腰腹间缠满白色纱布,脸上表情在忐忑之外,竟然还带着点儿小期待,就只觉得心火腾一下,把房顶都掀了。
只是他到底沉得出气,脸上倒不显,走到床边,点点纱布。
“这是做完了?来,改了点什么,给我看看。”
顾毅想了一千种安浩知情后的反应,却唯独不包括这个,张张嘴愣是没回答出来。
李限满头黑线,心想老板你不是吧,老板你怎么又来了。心里吐槽,身体却很诚实,自动拿起护士托盘里的剪刀递了过去。
安浩把纱布剪了个口,“嗤”一声撕开,盖在切口上吸收血水的纱布随即落下,露出侧腹上三寸长的切口,针痕宛然,安浩“啧”了一声。
“这缝的,叫一个丑啊。”
一边说,一边拿着剪刀就开始拆线。
顾毅原本被他的奇特反应吓到,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刻伤口吃疼终于叫出声来。
这一声打破魔咒,他意识到安浩比他想象的还要生气一百倍,此时若是应对不善,可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他好歹也是安浩看好,想要令他镇守一方的人,脑子比一般人都好使,尤其狠得忍得,叫了一声之后,就咬着下唇再没出声,任由安浩一剪一剪,把几十针全部挑开,没一会儿,伤口处早血rou模糊。
麻醉过了劲儿,他手上虽连着止痛泵,却硬是忍着没按,这一折腾下来,满身都是汗,等到安浩拆完最后一针,他才哑着嗓子低低叫了声,“团长。”
他若是此刻叫别的,安浩自然是不会搭理,如今却用了旧时称呼,安浩把沾满血的剪刀往旁边一扔,心里哼了一声,想这小混蛋果然受不了,且看他怎么求饶。
他没应声,顾毅就又叫了一声,“团长。”他戴着眼罩,无法用眼神求恳,只能让声音放到低三下四,低声求恳,“您把我眼罩摘了,让我看您一眼好不好。”
安浩倒没想到他求的是这个,不免一愣。
李限只是让人给顾毅带上眼罩,却并没束缚住他的手。若是想要揭掉,自己动手也行。显然他是看到其他人被带了面罩,推测安浩此行不愿见人,这才克制着没有行动。
安浩伸手过去,把他眼罩拉了下来,顾毅刚才疼的满头满脸都是汗,脸色苍白,衬得眼睛比往日还黑,他眨了眨眼习惯光线,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安浩,慢慢弯起嘴角。
安浩看他居然还浪起来了,忍不住顺手抽了他一个耳光。
李限赶紧上前,
“人您也见到了,要不咱们先回。下午还有会呢。”
顾毅伸手揉揉脸,赶紧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再将心里雀跃表达出来。他赌的本就是木已成舟,安浩再生气也没法扭转,一抬头却见安浩起了身,Yin森森的盯着他,嘴角翘了一下。
“行。这人你给我送到何慕那里去。晚点我再告诉他派什么用。”
安浩走了以后,李限先做了些善后工作。
这医院既然有不法经营迹象,得请工商税务来一趟。卫生检查也得有,等到查到仓库里那些非法器官器官,得,警察直接封锁了现场。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那些被敲晕了的人,刚醒来就晕晕乎乎的带上了手铐。自然没人注意一个区区的病人。但李限做事从不心存侥幸,所以还是让人给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点了把火,这才有Jing力照看自己兄弟。
回头一看,顾毅自己很惜命的找纱布把伤口先盖上了,李限想想他干的那事,再想想安浩那脾气,摇头看着他念,“你这回可要惨了。惨了惨了惨了的惨了。”
顾毅瞪他,“我知道!”
李限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不,你不知道。你连何慕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他凑过去,嘀咕起关于何家那位的真相,直听得顾毅面如土色。
安浩忙到晚上,才有时间处理顾毅这摊子事,让秘书接通何慕的电话,没一会儿秘书回话,说接通了,对方问可不可以视频。
安浩让他把信号转到桌面电脑,便看见何慕的脸。他三十来岁年纪,平头,眉目出众,神色却有些Yin沉,镜头角度的原因,下巴看起来比平时更尖。
屏幕下方亮起一排字。
“嗓子疼,敲字吧。”
安浩点点头,对方又已经飞快敲了两行。
“你送来的人,我让把伤口处理了。”
“看不得血忽淋拉的。”
安浩嗤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何家小圣父啊。”
何慕抬头瞧了他一眼,这次没回话,安浩也就回到正题。
“我记得你名下是有个青楼吧?”
何慕用眼神鄙视他。
“我经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