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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浩的办公室里或坐或立,一屋子的中年人,倒有一半在顾毅进屋时扭头看他。
大统领抬起头来,眼神从头到脚快速打量了他一遍,顾毅只觉得他视线中似乎有看不见的热源,烫的他身体隐隐发热。
看他在门口停步,安浩扬声道。“进来吧。”顾毅这才走到他办公桌前,敬了个礼,转过身。
一屋子的老家伙都停下正在进行的低声讨论或是讨价,听安浩道,“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毅,新上任的内务军军长,等下要有个正式授衔。”
说完,便给他介绍在座的人,有几张脸是顾毅在电视上见过的,议长、总参谋长、帝都驻军军长,更多的他只听过名字,警察署长、幕僚长等等,顾毅边听边记对方的脸,直到安浩停下,笼统的做了个手势,把剩下的人包含了进去。
“大家也都认识一下我的人,将来好办事啊。”
大家便都笑了出来。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大统领这个“我的人”可是多重意义上的。不知道的人,等到大统领起身绕过办公桌,态度亲昵的将内务军的军衔交给顾毅时,也都猜到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鼓了掌,上个会议的参与者便离开了,房间中只剩下三五个人。
安浩收起愉悦的表情,回到座位,将应该授衔时颁发的配枪顺手扔向顾毅,顾毅利落的接过、配上。
“仗我肯定是要打的。”安浩说。
他语调Yin沉,顾毅只听得一股寒颤顺着脊柱往上,暗暗咬了下嘴唇内侧,才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办公室侧边一扇不起眼的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子进来,听了这话笑道,“没人说不打。只是现在的情况,可能需要再等一下。”
他西装革履,毫无发际线之忧地把头发全向后梳,戴了副金边眼镜,走近了能看出并没有度数。
房间中剩下的几位是总参谋长、幕僚长、总作战处负责人和机要秘书,纷纷起身与来人握手。男人目光扫到顾毅时停留了下,安浩单手拄着下巴,朝他一指。
“顾毅,内务军长。这是何徽大法官,我嫂子他哥,哦也是何慕他爹。”
何徽不赞同的摇头。“别跟我提那个不孝子。”
顾毅对京中权贵没那么熟,何徽的名字倒是知道。因为他父亲何平在军中可是赫赫有名,偏又是个情种,一辈子也就只独宠了何徽的侍父一人。那侍子也是肚子争气,嫁了没多久就生下男孩,再两年又生下个女娃。帝都附近的侍院中直至今日还有人偷偷供奉两人画像,听说总有求子的侍人去拜,屡禁不止。
顾毅略走了下神,收回思绪,总参谋长已在桌面上摊开了一张地图,讨论起若和美洲开战的各种可能战况。这是他熟悉的领域,他不由Jing神一振,凝神细听。
这些年来,双方总有一战的想法在军中已有共识。顾毅从小是边陲长大,又跟着安浩十来年,经历过各种小规模冲突及战争,却还未曾经过大战。如今听他们讨论,动辄是要动用航母舰队,地面推进也是以军团为单位,不由热血沸腾。
安浩大致说完计划,抬眼看了下何徽。
“如何?”
何徽虽然走的法学路线,毕竟是军旅世家,能听出来这计划早相当完备,显然不是安浩上任这数月能做出来的,自然是沈峥在位时早有此打算,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能不动声色的把战略做到这一步。
只是沈峥后来身体不佳,又知道大战一起,难免要耗些年数,这才提前退位,也是希望给安浩在正式开战前,更多准备时间。
他多年布局,唯有在最高法系统里,并无合适人选,只能先推上了一个庸碌无为的人占住位置。本来是想等到战局真的要起来时,对方年纪也大了,正好换合适的人上去。
不料他提前退位,这位首席大法官见安浩年轻,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反而拥权自重起来。
本朝的政治历经多年演化,大统领虽然大权在握,制度设计上却也有所制衡。其中,最高法的释法权便是一项。
宪法中虽然规定了特别情况下大统领有不经宣战直接开战的权利,但“特别情况”该如何解释,却是首席大法官来确定。
何徽在法院系统经营多年,如今已经跻身十二位大法官之列。原本沈峥的打算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他接现任首席的班,那时一切顺理成章,便不会节外生枝。
如今安浩如此性急,何徽虽偏向他,却也无计可施。大法官是终身任命制的,就算首席现在真的行差踏错,也只能内部弹劾,迫使他辞职,所耗时日必然甚长。
如今听安浩问到自己,也只能笑道,“我是没有意见的。”
以他的身份,话说到这里,态度已经足够明确。
安浩端茶送客,却让顾毅留下。等其他人出去,他立即面无表情的按了通话键,让秘书20分钟内别打扰,扭头看着顾毅,脸色更不好了,“你愣着干嘛?”
顾毅连忙开始解扣子,他心中原本就对安浩敬仰之极,经过前段时间,更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