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
他在寻找那位几乎是完美无缺的王的弱点。
年幼时便被流放在外,父疏母丧,前有虎兄后有狼弟,可他在少年时回归,一举带军收尽邻国,签订契约,并步步紧逼,将手中权力一一收拢:克莱斯因的姓氏,除却他,再无人能继承。
格纳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年轻的王靠在紫藤架上似乎熟睡了,紫色的花瓣落下,在那耀眼如太阳的金发上积攒了不少,他却浑然不觉般,稠密的睫紧紧合着,少有的沉静——他几乎没有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格纳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绵软的发烫,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指甲嵌进rou里,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刺痛。
他在寻找他的弱点。
不自觉的走过去,伸手想要触碰那金色的发丝,然而就在快要碰到的瞬间,却戛然而止。
这是禁区。
格纳垂下眼,将手缩回来,然而才动了一下,手就被猛地握住了。
“!”
格纳惊了一惊,手肘猛地一缩,然而那一头却牵扯着巨大的力量,不动如山,甚至还被迫贴近了对方的脸颊,他依旧闭着眼,嘴角却带了若有似无的一丝笑意:“好暖和。”
骨雅人生于荒原地带,体温一向偏于他人。
格纳绷了脸,指尖不自觉的发紧:“你早就醒了?”
对方并不答话,只是手上微用了点力,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好,紫藤花的香气熏得格纳微有沉迷,因为格斗而牵扯来旧伤的身体莫名有些发软,他几乎是受了那轻微力道的诱惑,下意识的往前,下一秒,年轻的王便近在咫尺,格纳低下头,几乎满眼都是他那张堪称是完美无瑕的脸——若是不排除他是他的敌人,这的确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应该是是继承于他那位传闻是绝色却薄命的母亲。
似乎是感受到了格纳的目光,那浓墨般的睫毛颤了颤,分开,露出了那瑰丽的绿色双眸,在那里,格纳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微怔的脸。
胸口一紧,格纳几乎要直起身,然而下一瞬,那拉着他的手飞快的抚摸了他的脸颊。
推开?
他本来可以飞快的推开拒绝,像之前的每一天,然而他却犹豫了。
就是这一瞬间,后颈被轻压住,那张瑰丽摄人的面孔突的放大了:
这是一个吻。
极轻。
完全不符合眼前这个冷酷的金发君主的性格。
他的嘴唇甚至还有些微凉,然后贴着他的时候,却仿佛岩浆,从那里一路蔓延,格纳整个人都发起烫来,他眼眶微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真的喜欢他?
金发金主轻吮着他的嘴唇,伸出一点舌尖来,诱哄似的轻点他的唇瓣,细细的扫过那轻泯的唇缝,既温情,又色情,格纳脸上烫了起来,手掌抵在他的胸膛上,下意识的推拒。
手掌从腰侧抚摸上去,火星子燃了一样,眼前翻滚过赤裸情chao,格纳腰眼一酸,竟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随即被压了背更靠了过去,鼻息似有若无的交缠着,竟是比那交融的唇瓣还要磨人,兰斯微侧了脸,下颚线弧度极其优美,伴随着他亲吻的动作一收一紧,竟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格纳的呼吸都禁不住急促了起来:他不习惯这样的兰斯。
献血,强迫,暴戾,仇恨,这才是他们之间的一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耳畔厮磨,简直简直就像是一对恋人一样。
不行!
格纳瞬间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咬了口那条作乱的舌头,随即口腔里弥漫了血腥味,然而下一瞬,那原本诱惑着他的手臂猛的收紧,钢铁一般,带了浓郁血腥味的舌头强硬的缠住了他的,伴随着下巴被威胁捏住的疼痛,格纳不得不张开嘴,刚才的温柔好像都是假象,扑面而来的是压抑着的沉抑的怒意,舌头被吮吸纠缠,在混乱之中还被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想要退开,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动作就开始温柔下来,像是要安慰那饱受惊吓的舌头,舌尖碰着舌尖,触感shi滑,扫过他敏感的上颚,引起了格纳的一阵轻颤。
忍不住去看他,就看到那双翡翠绿的双眸不知道何时睁开了,此刻正一眨都不眨的看着他,里面的浓色积攒着风暴,如同沉郁的龙卷风,中心的感情太过强烈,摄取了他的呼吸,格纳不明白那是什么,却本能的屏住了呼吸,轻易的就被夺走了口中的控制权,被翻搅的一塌糊涂。
那是强烈的占有欲。
他是比他更加凶猛的野兽,装作圣洁的模样,然而撕开外皮,是更加血腥恐怖的存在。
活了快三十年,从贫民厮杀到现在的将军,成就一代的战神,他见过何其多的野兽?然而这一头,却极擅长伪装,变成人畜无害的圣人模样,喜欢玩弄人心,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眼前他所发现的那一点,谁又知道不是他的伪装?
喜欢?实在是太过脆弱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