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尾声,连云镜脸颊生了三分醉态,眼神还算清明,透亮的,比清醒的人还要明。只是表面上如此。
和一大群有头有脸的人闲扯,不知不觉间就喝得有点多,而且只有第一杯是红酒,其余的都是度数极高的白兰地。
白兰地被称为葡萄酒的灵魂,法国流传着一句谚语,男孩子喝红酒,男人喝跑特,想当英雄就喝白兰地。
多密多预备着招待的酒品非常多,烈酒就占了其中一半,而连云镜居然把烈酒中都算烈的白兰地当水喝了,不醉才怪。
卓四爷带着连云镜离开,少年的脸红彤彤的,清冷的眉眼变得秾艳,闭着眼睛,趴在车窗口吹风,眉间折了一道细小的皱痕。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板着小儿子的肩膀,将人拉到怀里,摇上了车窗。
“怎么样,很不舒服吗?”卓四爷拍拍连云镜的红红的小脸,问道。
连云镜摇了摇头,“还行。”
他的酒量是在军中练出来的,军营里明文规定士兵巡夜不准沾酒,但也有例外,一般有捷报的时候就会庆祝,不醉不归。
他是稀罕的几个不喜欢酒Jing,还有其滑过食道带来的火烫感,但在兴奋的时候酒却能令他更加兴奋。
可显然,他今晚不兴奋,喝多了就很难受了。
卓四爷圈着少年的腰,将孩子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上,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少年的表情,短暂地轻笑了一下。
“云锦,你的酒量不错嘛,白兰地都喝了那么多还不怎么醉,喝了多少?不止一瓶吧,有没有两瓶?”
卓云锦的酒量的确不错,那是大半年酗酒时留下的。这具壳子原先最喜欢的只有两样东西了,美酒和美女。
连云镜脑袋有些晕,离开了游轮没在他面前刻意保持着清醒,放松后任由酒Jing上头,眼睛渐渐迷离了起来。
他遵循本能,在男人结实的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抬手按揉自己的太阳xue,随口道:“我没想到那酒的劲头那么大……”
“怎么,你以前不是常喝白兰地的吗?”卓四爷很自然地接替了小儿子的工作,帮孩子舒缓醉酒的不适。
“我很喜欢这酒?”辛辣,浓烈,卓云锦口味可真不轻。
“不止是白兰地,你喜欢烈酒,比如威士忌喝伏特加等等,你都喜欢。”
连云镜果是喝的有点多了,嘟囔道:“都和白兰地一样难喝吗?有什么好喜欢的,真搞不懂卓小少爷……”
卓四爷凑耳听着他说,听到最后不由好笑,“你自己不就是卓小少爷吗?”
连云镜晃了晃脑袋,干脆闭上了眼睛,嘴里随意应和着,“是啊……我是卓小少爷呢……”
男人盯着孩子醉得迷糊的小模样,唇角微微上扬,低声道:“以后呢,还喝不喝了?”
“不了,不好喝……”不只是味道不好,后果也不好受。
“记住,宝贝儿,这可是你说的,不沾酒了。”
“嗯,我说的……”
其实男人很不厚道,他看出了连云镜醉得不清醒了,还非要套他的话。
云安小王爷的酒品酒德其实尚佳,就是喝醉了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用他大哥连云决的话来说就是不冷了。
可用他妹妹连韵芓的话说,就是喝醉了好忽悠,好骗一点。任谁都能牵着他鼻子走,被卖了都不会知道。
卓四爷听到孩子的保证很满意,宴会上,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小儿子的身上,看着连云镜喝掉红酒端着白酒当水喝,神色当时是变了一下的。
他还记得小儿子无端染上酗酒的毛病,以为是老毛病犯了。
不过卓四爷重诺……既然小儿子答应了以后不会碰,那么就是翻悔也不可能了。他倒是不在乎和自己约定的人脑子现在是不是糨糊着。
卓四爷满意地把孩子打包带回酒店,尽职尽责地侍候连云镜换了干净睡衣,灌了半碗醒酒汤,把人塞到被子里还特意掖了掖被角。
张力本来是送醒酒汤就走的,结果被卓四爷旁若无人的对小儿子的体贴举动震惊了。
在一旁看得眼珠子喝下巴都要掉到地下,谁能告诉他,这个比慈父还慈父的男人真的就是前不久才把人分尸的黑道教父吗?
“怎么了?你有事?”见他一直杵在床头,卓四爷那眼角扫了他一眼。
张力吓得赶忙低下头,找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四爷,之前美国的大少爷致电,您和小少爷去南海了,现在要不要……”
“有说什么事么?”
“大少说要亲自和您说。”
卓四爷想到了应该是什么事了,盯着沉睡中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带着张力离开了,轻轻地带上了门,生怕打扰到孩子。
这一晚连云镜睡得安稳,一夜无梦,只是天明醒时脑袋苏醒了宿醉的疼,喉咙恶心的想吐。
跑到洗手间漱洗出来,卓四爷不知何时进来了,沙发上看报纸,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喝Jing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