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便站起身来告辞,“臣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叨扰陛下和诸位娘娘的雅兴了,先行告辞。”
建安帝很不舍的允了,待临安王的身影消失在了假山后面,当即酒也不喝了,拨开身边的人打算回康元宫,谁知他刚一转身,便听到柔柔一声,“陛下。”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不属于这今天这群妃子里的任何一个,建安帝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地上跪着的人一身青色宫装,梳着宫女的发髻,脸色苍白,神情羸弱,一双大眼里蓄满了泪,痴痴的望着他。
建安帝有一瞬间的错愕,“梨妃?”
赵贵妃总算明白自己今天平白无故的心慌是打哪来的了,她的视线顺着地上的人转到坐在外侧的贤妃身上,贤妃从容的冲她勾了勾嘴角,似乎就等她看来的这一眼。
梨妃的独宠是一块心病,好不容易把她弄进了冷宫,谁曾想又被贤妃弄了出来,赵贵妃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梨妃,你好大的胆子,害了我儿了性命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本宫的面前,既然冷宫关不住你,我今天就送你去给我儿陪葬!”
梨妃今日得了这个机会,就是来背水一战的,她跪着爬到建安帝面前,控诉道,“陛下,贵妃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都是她骗您的,她和三皇子沆瀣一气,把臣妾逼进了冷宫,又利用您的慈父之心,成全了三皇子去边境的野心,陛下,臣妾冤枉啊!”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建安帝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而四座的妃嫔早已呆若木鸡。赵贵妃更是气得声音都变了,抖着手指着周围的侍卫,“这个女人在冷宫里关得已经神智不清,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把她拉走!”
“慢着!”
建安帝阻止了上前来的侍卫,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定定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双格外沉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脚边的人,“你刚说了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梨妃现在终于有了点惧意,从冷宫出来一直到被安排在贤妃身边,她都是抱着一股即将解脱的心态,直到现在说出了那些足以杀头的秘密,她才清醒的意识到,眼前的建安帝、昔日的枕边人,并不是一个明君。
她吞了吞口水,闭着眼睛,让眼泪流得更狠一点,“陛下,臣妾说得句句属实,若是您不信,为何不让贵妃当着您的面再让太医问诊一次。”
福禄动作很快,太医院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拎到了御花园里候着。
建安帝这个时候才终于把目光放到了赵贵妃身上,赵贵妃这会儿已镇定下来,迎着建安帝的视线,像往常那般笑道,“陛下可是不信臣妾?”
她在赌,赌这深宫里的这么些年光Yin能换来他的一次无条件袒护。
建安帝难得陷入了沉默。
梨妃怕今天做的这些都功亏一篑,低低的抽泣着,哽咽着质问道,“娘娘可又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这话让建安帝清醒了过来,扭过头去没什么感情的说道,“爱妃,不过是诊个脉面已,有朕在,何人敢污蔑你,定斩不饶。”
梨妃抬起半边脸,仰视着赵贵妃,讥讽的露出了一个轻笑。
事到如今,避无可避,赵贵妃褪下了手上的镯子放到了沉香手中,沉香伸出的手下意识的拽紧了她的衣袖,“娘娘......”
赵贵妃把手伸了出去,站着的御医轮流诊完脉,给出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建安帝狠狠的掀翻了旁边支起的Jing致小桌,上面的杯盏汤水溅了一身,四周的嫔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最后是贤妃起头离开了御花园,后面的人飞也似的逃得越远越好。
假山后一直没走的临安王见大戏终于上场,不再逗留,选了个旁边的小道,静静的从御花园消失了。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福禄苟着身子上来回禀,“陛下,据太医院的人说,当日为贵妃娘娘诊脉的太医自那日之后便没见过了。”
下场不言而喻。
“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好说的,怪只怪她这一生从披上盖头开始,便全盘皆输,嫁了世间最尊贵又最凉薄的男人,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不幸。她恍恍惚惚觉得,昔日那个蕙质兰心、雍容华贵的周皇后是对的,这般自私又薄情的男人,如何配得上她的一生。
赵贵妃慢慢的伏下身去,静静道,“臣妾有话说,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只求陛下看在安儿这么多年安分守已的份儿上,不要怪罪于他。”
二皇子李北安是皇家血脉,再怪罪也不会让他丢了性命,梨妃觉得她是想多了。
梨妃正感叹之际,冷不防跪在身侧的赵贵妃突然看向了她,轻启红唇道,“臣妾还有话说。三皇子李献淮野心昭昭,自去了北境,便马不停蹄的招兵买马,企图拥兵自重、谋权篡位,所谓的去军中历练,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一切的一切,梨妃想必也清楚吧。”
赵贵妃这是疯了,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才甘心,梨妃想说点什么,却没来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