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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什么叫私相授受,什么叫暗定私情?你空口白牙,恶意中伤诋毁怀敏的名声,本县主今儿个便要与你理论理论!”
崔夫人没想到薛亭晚也在随行送嫁的队伍里,更没想到她和怀敏这般亲近,竟然会跳出来为她出头!
崔夫人心下暗忖,惊惶不定,身边儿为虎作伥的家仆见薛亭晚气势汹汹而来,也吓得噤声不言。
薛亭晚冷冷一笑,朗声道,“今日红粉远嫁,怀敏以女子之力护江山安危,德比君子所为!比那些空在其位,却心怀不轨,包藏祸心的虚伪之徒不知道清高多少!崔夫人,敢问是崔大人给你的泼天脸面吗?!竟也敢对着这喜轿御撵谗口嗷嗷,大放厥词!”
崔夫人气的一阵青一阵白,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怀敏克了我儿,我儿怎会双目尽瞎,早早丧命!我儿头七未过,她却要和那外邦二的王子喜结连理、狼狈为jian!”
薛亭晚只觉得好笑,“崔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吊死鬼抹粉插花——死不要脸!崔公子是被猫头鹰啄了眼睛,与怀敏何干?!再者,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崔氏做了亏心事,报应到了你儿子身上!自己儿子遭了秧,也好意思把错儿归咎到怀敏身上!实在是厚颜无耻,狼心狗行!”
崔夫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脸面涨红,伸手指着薛亭晚,“你你你.....”
“哦,对了,”
薛亭晚甩了甩铁鞭,盈盈一笑,“方才听崔夫人说,怀敏嫁往塔尔特是为了享清福?好哇,我看崔夫人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不如向皇上请了旨意,叫崔大人写一纸休书,崔夫人自己嫁去塔尔特享福如何?说不定还能挣个布汗次妃的名分当一当呢!”
崔夫人听了这话,几乎是急怒攻心,险些背过气去,“你!你身为人妇却这般......这般凶悍跋扈,不守妇道!”
薛亭晚小脸儿一沉,张口便是痛斥,“妇道是什么东西?你这黑心黑肝、巧言令色的妇人也配提‘妇道’二字!?不错,本县主是身为人妇,可我夫君都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来瞎Cao心?崔夫人可真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怀敏今日远嫁,往大了说,是为国为民,也为两国之邦交!你们崔家在提督统领一职上立下过什么功勋?打下过哪座城池?你们崔氏满门之功,抵不上怀敏今日一嫁!崔夫人,若叫本县主说,那菜市口的丧家之犬都比你叫的动听许多!”
这番话骂的痛快淋漓,直骂的崔夫人浑身哆嗦,说不出一字一句来。
这十里长亭,杨柳堤岸,自古是远游送别之所。送嫁的人马浩浩荡荡,再加上这一场热闹喧哗,不一会便将长亭里送行的百姓们吸引了过来。
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对着崔氏一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崔氏被骂的没皮没脸,臊得无处可躲。
护送的龙禁尉听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痛骂,皆是吓傻了——平日里,朝中显贵高门之间有恩有怨的多了去了,说话间夹枪带棒、绵里藏针的更是数不胜数,可哪有像这位永嘉县主一样,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拿鞭子抽人的!?
她一边抽,一边骂,偏偏说的话斩钉截铁,义正言辞,愣是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儿来!
若不是今日这场怒骂,险些叫他们忘了,这位天潢贵胄的永嘉县主是多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哪怕如今已经嫁为人妇,红颜一怒的风姿竟也不输当年!
薛亭晚解了心头盛怒,美目一瞪,扬起鞭子劈空甩了下去,怒喝到,“多看你们一眼都嫌脏了本县主的眼!还不快滚!”
那铁鞭一下下摔下来,崔夫人吓得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家仆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一旁的龙禁尉副统领见状,吓得几欲栽下马去,偏偏这尊贵的美人又是个极为不好惹的,副统领难为地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他怕在这儿闹出了人命,无法向献庆帝交差,又怕薛亭晚伤到了玉体,无法向那位冷心冷面的裴国公交差!
殊不知,今日是怀敏大喜的日子,薛亭晚心中有谱,每一鞭子都打在崔夫人身边两寸远的地方,不会打出致命伤,却足以震慑。
周遭无一人敢上前劝架,崔氏见自己颜面尽失,贻笑大方,忙带着一众家仆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薛亭晚火气来的快,消得也快,她将手中的鞭子一扔,艳若桃李一张小脸儿才褪去怒容,“崔氏不过是一届内宅妇人,怎会有如此胆量,敢在喜轿前狂吠不止、刻意刁难?想必那藏在身后指使的崔大人也需担上一半的罪过!一会儿回宫之后,本县主自会在皇舅舅面前好好的参他们崔氏一本!”
说罢,她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副统领,“说来,本县主和你那顶头上司苏易简颇有一番交情,今儿两国大喜的日子,本县主也不想动怒,偏偏那崔氏不长眼,惹得本县主和她争辩......唉,实在是有失淑女风范。”
她娇娇柔柔叹口气,面上自责惋惜,哪里还有半分方才拿鞭子甩人的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