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慈与越魃住在闾江社区称心苑三号楼,而圣君庙就在隔了两个十字路口的星云巷里。平时张慈路过不以为然,因为全市范围内的圣君庙众多,随便哪一个都可能是圣君的落脚点,没想到师傅张圣君同他们的距离这般相近。
张慈在庙里烧了三柱香,抬头仰望圣君像:黑面黄袍,金甲披身,手结法印,一双眼不怒自威,气势逼人端坐于鲜花彩灯之间。
谁又见过他真正的模样?恐怕是为了避嫌才没有主动现身,然而圣君算出张慈有劫又无法坐视不理。
上完香,张慈投掷三次筊,每次都是两平面的阳杯。神明既没有指示他索性不去想,平凡的脸上强撑一抹笑。
“这里有师傅留下的仙踪,可能rou身不在此处,但也在不远处。”
越魃点点头,张慈对自己始终蹙起的眉头毫无知觉,加上那抹笑不仅没叫越魃安心,更平添一丝惨淡——他有着怎样的难言之隐?
“小师傅?”
张慈两人出了圣君庙被一声招呼拦下脚步,抬眼望去是个二十五后半的年轻人,带着一副银丝边眼镜,长得十分儒雅俊俏。
“萧观?”
张慈愣了愣,不确定地开口,定睛看了片刻,又说:“萧观真的是你!”
他脸上随即绽开一抹笑,迎上前去;越魃跟在他的身后,过大的兜帽罩住他的脑袋,如果不仔细看便察觉不到那一圈圈的绷带。
“小师傅好久不见。”青年人萧观微微一笑,他眼中藏着柔光望向张慈,满脸孺慕之情。
“是好久不见。”张慈的眼中则是满满的慈爱。
三人在街角一颗树下,浓荫蔽日,越魃依靠在树边藏在张慈身后。萧观的余光扫过他,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
“你不是出国留学吗?”张慈笑眯眯地问到。
萧观挠了挠鼻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说:“我还想继续做这个。”说着一扬手,露出一段被红布缠裹的手腕。
张慈颔首,:“不读书了?你家里那边怎么说?”
“家里不知道。”
张慈闻言沉思,却是欲言又止。
“小师傅您不用担心我。”萧观展眼一笑旋即面色一改,目光所及正是越魃。
“小师傅,您知道自己的状况吗?”开口对张慈说到。
张慈神色一僵,越魃在他的身后,他能感知到越魃的视线,两片唇微动始终不发一语。
“莲花峰上的越巫坟被盗有十年,传闻那是春秋时期百越大巫祝葬身之地;百越大巫祝遭三十六部背叛,怨气震天,被葬入东海畔莲花峰后,其怨气不散,人畜生物莫不敢入,入夜后巫祝怨鸣响彻群山,如此近两千年,直到全阳子携弟子王恶路过莲花峰布下阵法才压制了越巫之怨;但现在这阵法却被人破坏。”萧观的目光越发冷峻,紧紧锁住越魃,继续道:“小师傅,您身后的人,是谁?”
张慈向侧一步挡住萧观的视线,两人对视,只见张慈的目光坦荡,说:“莲花峰巫祝坟是遭盗墓贼所破,我受怨气吸引赶往莲花峰,若非我赶到那些毛贼恐怕丧命于坟内,萧观,你放心,我不会利用百越巫祝做什么。”
萧观忽然叹气,说:“小师傅,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我……”他定定看着张慈苍白的脸色,说:“人与鬼魔终究有别,您的状况您自己不知道吗?”
“若小师傅您下不了手,便由我来!”
只听话音一落,萧观已从外套口袋中掏出几张制煞咒欲往越魃甩去,而张慈见状向前一步一把抓住萧观的手腕,冷声道:“萧观!你管的太过了!”
“小师傅!千年僵尸本就是人间祸害,为民除害不是我们闾山派的职责吗?”
“有我在,不用你插手!”
“哼。”萧观冷笑却是收手,说:“您在?结果是您尸气缠身,是不是已经很难写成制煞咒了,小师傅?”
“够了!”张慈喝到,一向温和的人此时黑着脸,说:“我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看在曾为师徒份上,就这样吧。”
他拉着越魃转身就走,萧观没有动作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目光沉沉。
故人重逢是好事,萧观却无法高兴——十年前他被五通鬼附身濒死之刻为张慈所救。
小师傅,小师傅。
这个男人十年如一日,平凡的面孔上满溢和善。他是修了闾山法的乌头法师,他或许是这个时代最有可能成仙的闾山弟子,他怎么能?
为了追随张慈而选择闾山修法的萧观难以接受现在的张慈。
他和莲花峰的百越尸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满怀着疑惑和思虑,脚步不自觉走进一家便利店;小店开在小区门口,萧观暂时租住在这个小区里。
他随意挑了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便打算结账。脑子里仍思考张慈与越魃。
“小伙子,做法的?”
一道人声打断思绪,萧观抬眼才发现说话的是个年轻人,负责收银的便利店员工。
这个年